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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高考,我不在乎

作者: 郭兴良2017/02/07情感散文

1961年,我20岁。

那年我最大的事是考大学,但对这“最大的事”,我不在乎,父母更不在乎。

“不在乎”到什么程度?请看:

镜头一:父母不管。

我家祖祖辈辈、包括父母,都是文盲,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在求生存:父亲在矿山出力流汗,为的是每月能挣到20多元工钱;母亲在家制卖凉粉,为了能够糊口。我从小就习惯了他们无力无暇也无能照管我学习,这是常态,高考也不例外。

父母不懂高考,也不寄希望于高考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事实上,从考取大学远走高飞,到他们去世,除享有“儿子是大学生”、“人家儿子是教授”的精神慰藉外,他们从我这得到的实惠可能还不如考不上大学留在他们身边好,即便别人羡慕“儿子是教授”,下矿井的父亲起初并不懂,还问人:“教授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工程师大?”

那时,高中毕业可以直接参加工作,我也到了法定婚龄,母亲暗中物色了两个农村姑娘,意在我不上大学便选一个成家。

因此,他们并不因高考而将我伺候得像“皇帝”一般,该干的活一点没减少,生活“待遇”也与平时毫无二致。

父母如此,我也不紧张。当然,不紧张不等于不想上大学,而是没有压力。

我当时想:上大学,前程会好;上不了,就工作,再从母亲准备的姑娘中选一个做媳妇,生几个娃娃过日子,也不错。

由于进可读大学,退不愁工作,故没有把高考当作生死攸关的要命事,临考了照样能吃能睡放开玩。

镜头二:备考不急。

我理科好,却凭兴趣报考文科;报文科,却为复习理科的同学忙前忙后。我替老师为他们抄复习题、抄资料,为他们解答问题,正所谓“自己稀饭没吹凉,忙着帮别人吹汤圆”是也,我把此行径视为“学习委员”责无旁贷的应履之职,并享受能够帮老师做事的殊荣与快乐

要考试了,班主任突然动员我改考成都电讯工程学院,称那是“特招的保密专业”,我有点动心,但只有三四天时间复习,风险太大,只好“谢谢老师厚爱”了。

镜头三:回忆不清。

正因没把高考当做人生“命悬一线”的要紧事,那年高考便没有“刻骨铭心”,经55年风吹雨淋、野马杂沓,对高考的记忆早已依稀模糊了:高考那天吃早点了吗(我中小学从未吃过早点)?考场在哪里?怎么进考场又怎么出来的?除语文、俄语、历史外,政治、地理考了吗?监考老师一个还是两个?他们怎么监考的……

真是连一点记忆的碎片也捡不起来了!那年高考,我和父母的这种状态并非特例,普遍皆然。

面对如今万千学子和千万家庭视高考“唯此为大”而伴生的紧张、焦虑、忧思、惶恐、煎熬……我想得很多。

半个多世纪前高考的社会氛围和考生、家长的上述状态,还会重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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