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剪初梅
风剪初梅,于沧桑的老城撒下一袭碎花。
一苞初梅,沿街绽放。
三楼拐角,有人忘记关掉的那盏孤灯,像一把破旧的熨斗,被料峭的风打翻,焦烫了路人一身。
梦里,你曾经抖落一肩风霜,如今醒来,眉目清朗的模样,酷似童话。
围炉喝茶的旅人,不说话,仅一壶浓酒。
下肚即醉。
觐见三月的这个清晨,失忆,像空旷、冗长,而又永无休止的老夏天。
橘黄,夹杂着岁月的洁白,晕染着三五路人,还有似是而非的旧时光。
思念,无比圆润,在燥热的棉被底下,被拧出水来。
想起爱情,在一面广阔的湖泊里浸泡。
爱过后,再忘记,宛如青草,迎着暖风生长。
爱情如酒,拿来欢愉,直至灌醉。
曾经贪杯,是寻欢,是孤独,并不是无助。
醒来。
抬头,依然是铺张满地的白月光。
梦境很重,和多年未落的雨滴那样,来自山川湖海,眠于山河夜昼。
刚刚好的暖阳,在广袤的苍穹奔走。
别害怕,别着急,我们还要静静地等。
等风来。
等你来。
等到风剪梅开。
你可曾遇见匍匐于瓦砖青阳里的那片云影?
若有一日,这一生被扬起的尘烟全都落定,你脸上被风霜镌刻的皱纹,白发所掩盖的浑浊眼神,还有几分单薄的微笑——这些被时光留下的,可曾与荒茫茫的原野一样?
双肩驮着沾满朝露的往事,缓缓摇桨。
春天来临,在晨霾与暮色间,于沧桑的老城,撒下一袭娇艳的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