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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缘

作者: 刘乙苏2017/05/08情感散文

是一个特殊的年代,让我与书结缘。

记得那年我十三岁。文化大革命如狂风骤雨,卷走了我美好稚嫩的梦想。上中农家庭出身的我,突然间“小班长”被撤,红领巾上缴,昔日特要好的小伙伴儿也一个个离我而去。在那“惟成分论”的年代里,我像一只被抛弃荒野的小鹿,在漫无边际的大山里徘徊;又似丢失江心的一叶扁舟,在茫然的大海中任凭风浪颠簸。孤独和沉闷吞噬着我一颗幼小的心。从此,我开始去书中拾趣、去书中觅友、去书中找回丢失了的自己

没钱买书就借书看,本村借完了就到外村去借,自家没有就到亲戚家去借。当时,到处宣传的是“读书无用论”,没有谁能告诉我该学什么、怎样去学。即使这样,我仍被毛泽东、鲁迅、雷锋、王杰等政治思想感染着,被许许多多的故事吸引着,被一本本小说迷着。自此,书中的人笑我也笑,书中的人哭我也陪着掉泪。我已经与书结下不解之缘。

一件件读书趣事,至今想起仍历历在目。

我从小跟奶奶作伴睡,一盏不足半尺高的小油灯是我最好的伙伴儿。由于家境贫寒,我经常为看书熬油惹父母生气,被他们骂作“熬干灯”。可书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是我心灵的寄托,我不可一日无书。

那时,我最怕听到奶奶窗外的脚步声,因为父母就住在奶奶窗外的胡同里。每天晚上,只要听到窗外开大门的声音,我就“噗”的一声将灯吹灭,直到听到父母“咣当”一声关了大门才又把灯点着。后来我干脆用旧床单把窗子遮起来,将油灯塞进桌子上放着的两个瓦缸中间。窗外看不到灯光,我便少了许多责骂。

忆起小时候纺棉花的事,更让人啼笑皆非。

那时,乡下人都穿粗布衣,我们家七口人,每年得纺好多好多棉线,我得帮着母亲纺一个冬天的棉花才够用。嗜书如命的我,怎么也放不下那一串串迷人的故事。好在我纺棉花技术“高”,一般纺十几个花卷才断一次线。我索性将书放在锭子一侧,油灯挨书和锭子成三角形,纺起线来根本不用看锭子。就这样,一边纺线一边看书。只要纺车“嗡嗡”响,哪管线粗和线细!线穗要下锭子了,我把书一合放在一边,抽出又细又匀的线缠裹着线穗的表皮。母亲看着放在瓦缸里整齐又漂亮的线穗,高兴地逢人便夸“俺可要穿洋布啦,俺闺女纺的线又细又匀”我在一边不吭声,心里窃窃地笑。到了第二年正月,线穗要上拐子了,一下子露了“馅儿”,粗一截细一截雀儿腿一样的棉线被扯出来。

转眼已过花甲之年,想想与书相伴的日日夜夜,又怎能不让我庆幸愉悦、感慨万千呢!

无论快乐还是烦恼、无论热烈还是孤寂、无论成功还是失意,书都陪我一起走过。有书的夜是多情的,繁繁点点的星空是炙热的,那圆的或弯的月是亲的。每当油灯的昏黄与皎洁的月光融在一起时,每当看书看累了伸着懒腰望着窗外,看到透过桐叶而散落于小院儿的片片碎银时,我总是深深地陶醉于这份宁静。

我常常想起金庸的一句至理明言:“只要有书读,做人就幸福。”的确,书给我带来一生的欢乐,它是我毕生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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