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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波斯菊一样

2011/01/02原创文章

这丫冒冒失失的把我堵在校门口的却把我惊得不小,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北京回到的这个小城,总之现在她又出现了。

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我知道这丫从小就怕冷。每次都是我顶着寒风骑着电车她则坐在后座双手插在我的衣兜里,还抱怨我肩膀不够宽实。我纵然是满肚子委屈也只能烂在肚子里,我总是忍住不和她争吵,我属于内向型的男生,我知道我没有吵架天赋,我的那几个穷词绝对禁不起她跑语连珠的攻击。与其看着她战后趾高气昂还不如我做一位隐忍大师。

就知道这丫突然消失两年又突然出现不会有什么好事,我的厄运定会随之接踵而来。

她让我请她喝咖啡,仍旧瞪着那双比赵薇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眼睛,我又怎么忍心拒绝。此时灰蒙蒙的天空正在飘雪,她挽着我的胳膊引来无数双同学诡异的目光,我只好表情僵硬的朝他们笑而了之。

这是家老咖啡厅,起了个怪异的名字,“波斯菊咖啡厅”名字听起来似乎比这家店的年龄还要老。打小我们就是咖啡厅老板的常客,自从这丫全家迁到北京后我每月都会到这里重温一下罅隙间溜走的时光。我和这丫刚踏进咖啡厅的门槛,老板陶公就迎了上来,虽然两年不见这丫但依旧很快认出了她,他忙收拾了西北角靠窗子的那方桌椅,满脸微笑。

我们每次来喝咖啡必定会坐在这边的藤椅上,边喝咖啡边享受着透过窗子慵懒的阳光。咖啡很快摆在了我的面前,杯口上方氤氲着一缕缕蒸腾的热气,眼睛仿佛也变得暖暖的。照旧,这丫的杯子里从不放糖,我的杯子里却从来少不了糖。她总是笑我小女生,我依旧无语。

她那么突然地又回来了,多少让我有点猝不及防。知道现在我的神经中枢才完全反应过来,我开始仔细的打量她,这两年可曾有变化。的确,她瘦了许多。已经没有以前吵嚷嚷要减肥的必要了,胖嘟嘟的脸转而变得紧实,依旧是一头一成不变的短发,刘海吹到眉角。她的脸不只是涂多了胭脂还是别的原因比以前显得更白了,白的又好像很憔悴。

不知怎地她竟然安静了下来,才发现走进咖啡厅之后我们经无话。的确,不曾说些什么,就是彼此傻坐着沉默,这沉默在这方桌椅间肆意的游离。我朝窗外望去,天依旧是灰蒙蒙的,雪下得更大了,阳光大大打了折扣,雪花在空中翩跹落下,与阳光互相挑逗,包裹着阳光的暖意。即使落在行人的脸上也不会感觉有丝毫的凉意。

我感觉这丫变得成熟了,我们沉默着,沉默着,脑海里却把回忆一点点的剖开散落成一块一块。

这丫的老爸是我老爸的好朋友,而这丫则是我自始至终的异性朋友,我们两家是邻居,于是打小我就肩负起大哥哥的使命,每天同她一起上学放学。

这丫从小就不让人安生,有点蛮横,亦有些单纯,把关于她的所以记忆给扯出来我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丫比我聪明,更比我胆大。我看着她爬学校的围墙被门卫逮个正着,然后我哭着鼻子跑回家告诉阿姨,它却嗤嗤的在笑。又一次我骑自行车载她去上学,早餐的前已经被我们消费在波斯菊咖啡厅了,挨饿到中午早已经饥肠辘辘,正愁着这顿饭的着落这丫却说要请我吃大餐,我当时以为她又要吃霸王餐死活不敢跟她去,她那时是有点胖,硬是把我拽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大酒店。到了酒店我顷刻间明白这丫的意图,原来酒店今天承包了婚宴,大厅里摆上了几桌,食物颇丰我顿时垂涎三尺。这丫拉着我故作镇静的坐在了还有空位的桌子旁,这丫坐在一位四十多岁妇女旁边,我则紧贴着这丫。当时我们只顾一通海吃海喝,或许是吃饭的声音有点响,那位中年妇女女用户已的眼神看了看这丫问;“你们是新娘新郎的什么亲戚?”这丫随即答道“我是他的表妹。”那位妇女表情很是惊讶“哦,我是她姨,怎么没见过你啊”。我一边扒饭一边暗暗的发笑。这丫显然有点茫然失措,“哦,我··是她的邻居,不是亲妹,呵呵”那位妇女只噢了一声。这丫拽了拽我的衣角悄悄的溜了出去,一路上骑着自行车他在后座唱周杰伦的七里香。那时我们初一。

这丫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我家里藏书颇丰,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书。这丫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我的影响,周六周日我俩经常坐在窗子旁的藤椅上看小说。一天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到阳痿这个词,一直追着我问,我红着脸自然不能告诉她。这丫忒疯狂,上学的路上车水马龙,她又想起了那个词,在后座上问我,我没有搭理她。没想到她竟然对我大吼道“如果你不告诉我阳痿是什么意思,我跟你没完”。我不知道当时有多少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们,总之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此后她问我什么,我会即刻回答她。我知道我是执拗不过她的。

初三那一年,她告诉我她恋爱了,我记得那天天气很晴朗,的确不符合我的心情。说什么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告诉我不用我再载她回家,可每当放学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走到她教室每口等她。当我看到她和那个高个子男生走出教室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本已经解放了,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边好像丢了件很重要的东西,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再后来她就走了,他家庭院里种了一小片波斯菊,这丫说过她喜欢波斯菊,虽没有高山流水,金绣球,银针等品种的雍容华贵,却玲珑小巧,向林黛玉一样七分病态美。我会定期给这些波斯菊浇水拔草,夏末秋初时波斯菊绽放,我独赏这片刻的美景。

天空暗了很多,才意识到已经傍晚了,雪下得小了。每一片雪花都现成了灰白色,街头的报刊亭圆锥形的顶上堆满了积雪,出双入对的情侣们说说笑笑,西边的天略显微红色,给这个小城蒙上了一层婉约的诗意。

手中的咖啡已经喝光了,我才缓缓的收回思绪,这丫正用手抚平额前的刘海,几根头发从她额前脱落,打了几个卷落在方格桌布上。

我问;“怎么不当声招呼就回来了,两年了也不给我联系,哥要生气了。”

“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

“阿姨和叔叔回来了么?”

“没,他们在北京忙生意,我转校了,明天我又要和你同校了。”

“真的?,太好了”

我确实挺激动的,我也说不出为啥,就是一种油然而生莫名其妙的感觉。我又开始了我的职责,我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兴奋过,没有电车。就这样她挽着我的手臂,在迷蒙的雪雾里缓缓向前。天气阴郁,很不符合我的心情。

我是被老板摇醒的,我睁开腥松的睡眼,是的,仅仅是个梦。我摸出兜里的一张纸,纸上记着她的电话,是该给她打个电话了。我走进电话亭熟稔的摁下一连串数字,话筒里又传来那句老话“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这丫,你究竟去了哪里了呢?像波斯菊一样,花未开,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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