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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转身,何必回头

作者: 稻草人2012/08/29伤感文章

秦北宋听到说话声,唬了一大跳,猛地转过身去,就看到那人一身卡其带帽运动装,满脸温和的笑意。

也许是秦北宋转身的幅度过大,那人也淡淡的回过头来,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忽然低下头去,揽着怀里温顺的女子急急走开,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几步,就把秦北宋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秦北宋有些怔忡,哀哀的扬了扬嘴角,终是没有笑出来。

几时,她秦北宋也到了这样惹人嫌的境地。

刚准备转身,却看到那人堪堪的回过头来,目光哀凄的盯着她,秦北宋终是把刚才没有扬起的嘴角勾了起来,一脸玩味的看着那人,看他如何一手揽了其他女子却还心猿意马的回过头来表情达意。程楚,你既已转身,又何必回头?

程楚的脚步没有停,脸却是向着秦北宋的,紧抿了唇,周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脚步缓慢而又艰难。秦北宋忽而有些看不下去,转身大踏步朝着相反的方向疾走而去,脚步有些踉跄,眼角酸酸的掉出几滴泪,一座城里的两个人,终是各自画地为牢,死死守着那份坚忍,不愿,也不敢去碰触。

晚上,老三来电话,和秦北宋闲闲的扯了几句,就不说话了。秦北宋放下手里正看的小说,调整了姿态从床上坐了起来,淡淡的问:“什么事,说吧!”

那头一阵短暂的沉默,老三幽幽的开了口:“过几天,程楚家孩子满月,你去吗?”

秦北宋忽然记起今天程楚缓慢而又艰难的步子,有些好笑的笑开来,还以为他终是对自己还有情义,才走的那般艰难,原来,是拥着还没有坐够月子的妻子,怕脚步太急有了闪失。秦北宋,你真真是自作多情的无可救药。

那头老三见这边迟迟没有回声,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便含含糊糊的说:“那我也不去了,人家孩子满月,咱凑的什么热闹。”

秦北宋翻身下床,把手里的小说放回书桌,又缩回床上,拉紧被子,才轻轻地说:“你去一趟吧,人好歹也做过咱老师,不知道也好说,知道了不去,有些说不过去,我就不去了,你帮我把礼捎上。”

老三“哎”了一声,就又不说话了。秦北宋也不说话,就那样转了身子望向窗子外边,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良久,老三闷闷的说:“你还是没有放下吗?都三年了!”

秦北宋握着手机不说话,呆呆的盯着窗子外边细密的雨丝,心绪复杂。那头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又传过来,带着个隐隐的责备:“你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人家孩子都有了,还不止一个,你还在这头无法忘怀的,这不糟蹋自己吗?他程楚又不是什么宋玉潘安,也算不上个多金,况你秦北宋也不是看皮相的人,什么样的人没有啊,就卡在这儿过不去了。”

秦北宋轻轻的抿嘴一笑,有些好笑的回过去:“我说云大,您还真把自己当我妈了,我是那么看不开的人吗?不去是因为不想多生事端,我这么个尴尬的身份跑去给人家的儿子贺满月,知道的还好,说我看开了,不知道的人说我黄鼠给鸡拜年,不知道安的哪门子心。您就代我去了吧。”

老三一听这头笑开了,也知道估计没那么严重,语气也不似刚才的凝重,又乱扯了几句,叮嘱她早些睡,才挂了电话。

秦北宋下床撩开半遮着的窗帘,望了望湿漉漉的地面,静静的叹了口气。有什么放不下的,零零总总加起来不过两年,还是那傻不拉几的初中生,懂得什么叫个情啊爱啊的,只不过在刚好适合憧憬的年龄恰好遇到那么一个温润如玉的人,恰好又对自己不一样的好,恰好符合自己想象中的美好形象,就不问青红皂白一头栽进去,也不想想12年的年龄差距摆在那,会是个什么前途等着自己。后来,后来也就真的那样了,连句像样的分手都没有说出口,劳燕分飞,各自为营。

秦北宋翻开三年前的日记,早已撕扯得七零八落。她还记得那个午后进门来父亲一脸隐忍的怒气还有被撕扯成几半散落在地上的她的日记本,还有他们一年来夹在作业本中传来传去的小纸条,就那样暴露在午后灼热的阳光下,刺得她的眼睛生生的疼。父亲二话不说冲上来甩手给她的几巴掌。她什么也不说,生生地受着。因为她觉着,有那么个让自己牵挂的人,给她无穷无尽的力量,让她可以承受下去。

秦北宋抚摸着有些泛黄的日记本,一页一页的翻开来,就好像翻开那些尘封的记忆,莫名的亲切,莫名的压抑,莫名的悲伤,莫名的让她喘不过气。

日记全部都没有日期,这是秦北宋的习惯,写日记从来不写日期,只在末尾的右下角写“某日,于……记”。也就是那时,她养成了写完日记就撕下来揉成纸团扔掉的习惯。从此,她的日记再没有出现过真人名字。

她透过日记看程楚的样子,这个长自己12岁的男人,是怎样用他的那一份小心翼翼,为自己撑起一片美好的天空?他替她补课,改卷子,为自己亲自下厨,托着她的手走在冰天地里,站在她家楼下看她上楼才转身往回走,老说自己胖胖的肉嘟嘟的难看死了却总是准时提醒自己该吃饭了,知道自己冬天怕冷所以准备热水等自己一下课跑进办公室就假装很不经意将满满的热热的水杯拧紧递给自己,还掩饰的说:“秦北宋同学,你的杯子上次落我桌子上了,拿回去,我这儿没地放。”然后扭头做自己的事。

秦北宋忽然在这深夜里低低的笑起来,这个别扭的人,真是笨的可以,哪有人次次都把杯子落在他的桌子上。再想想,那时候,办公室的老师怕是已经都很清楚了吧。

秦北宋想起高三第一学期,他跑到银川考试还不忘抽出时间来看看她,时隔三年再次请自己吃饭却朝着服务员大声喊:“不要辣椒。”彼时,他已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却仍然记得自己的习惯。这份在乎,依然让她感动。

秦北宋翻着翻着,忽然翻出初三期中考试的政治卷子来,其他部分已被裁下,只剩下选择题部分,小小的一张纸,红红的全是对勾,她有些骄傲的扬起嘴角,自己的政治,从来都是他的骄傲。选择题的格格下面,是他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祝你成功

那时,他已结婚

秦北宋不想说是谁拆散了他们怎么的,也不想去想要是父亲没有冲进学校找到程楚,没有和他单独在办公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又没有在初三的时候刚好被调去初一,那么他们是不是可以不像现在这样,见了面连好好的说句话也不能,只能急急地走开。

秦北宋想,自己终究还是幸福的,在一起的那几年,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她,对她好。他从来就没有骗过她,他一直都懂得怎样保护自己,连最后,他也选择不告诉她任何不好的消息,只是悄悄的结了婚,远远的看着她。

秦北宋收了手中的日记和纸条,推开卧室门走到阳台上,把它们全都放进要卖的废纸堆里,压到最底下,又抽出几本书摞到上面,狠狠地压了几下,才走回卧室,拉下灯,钻进被子里,合上眼。

有些冷,秦北宋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个夏天,就快要过去了吧。

窗外,雨打窗棂,淅淅沥沥的,扰乱了这个静谧的夜,却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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