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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长安

作者: 凌蕾2017/04/26情感文章

一座城市的文化底蕴,往往沉淀于它的历史。

西安,这座历经13个王朝的古都,它厚重的黄土地下面,除了葬着历朝历代的王公贵族,也荟萃着北方民族的传统文化与帝王都的壮丽恢弘,既开放包容地纳天下文人,也庄重肃穆地保有自己的色彩。

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轴心,向外展开布局,譬如钟楼、譬如故宫。有古镇古街,叫卖着城市的特点,譬如回民巷、太平街。这一点,西安与其他城市大同小异,细微之处也存在着区别。与其说这是对源远流长历史的继承,不如承认它直接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规划城市,以及为了慕名而来的游客所准备。

去过的城市多了,难免对旅行团常驻路线有所消极懈怠。但西安未让我失望而返。

一场大,毫无预兆地降临,把没打伞而外出行人的头发、眉毛染成银色。环卫工们忙着在马路上铲雪,脏污的雪堆积在路旁,渐融成水,流入下水道。雪下一整天,整个西安城银装素裹,平日里威严的钟楼、城墙,有了白雪的覆盖,也添了几丝温婉。这大概就是别人所说的景象,一下雪,西安就变成了长安。

大雪吞没了高速公路,去临潼的路上都结了冰,客车司机出于安全考虑,没将我们送至目的地。我只得变更行程,临时决定去了大明宫。从地铁站到大明宫,还有一段距离,于是我搭了一辆由摩托三轮车改装的“三蹦子”,一颠一颠地突突前进。快到目的地时,师傅跟我说,大明宫还没修好,要是修好了,比那故宫宏伟多了。一开始我还很疑惑,不明白“没修好”的意义,到了大明宫之后,我恍然大悟,原来那里压根儿就没有宫殿,只有一望无际的绿草地,被银白色的雪包裹,而手机地图中所标注的“大明宫遗址”,原来真的只是遗址。

走过几处被围栏围住的大片的土地,旁边立着牌子,上面写着这里曾是太液池、含元殿,我向围栏里边看去,除了遗址复原图还原出的景象,甚至想象不出这里曾历经过的辉煌。大雪掩埋了历史,而随着积雪渐渐融化,曾经巍峨气势的大明宫也苏醒过来,化作万里无云的天空,和万籁俱寂的一片绿野。任朝都以往如何鼎盛,到最后还是化为一坯黄土;无论曾经是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还是怀才不遇者,也只留在了世人的想象之中。我环顾四周,景象没有任何变化,但潜伏的帝王之魂,好像赋予了我一股气。即使朝代更迭,时代变迁如梭,瞬而逝去,但岁月仍需蹉跎,人生即使只为自己而活,不求功成名就,但也要有声有色。不为目的,而为经历一段难忘的人生,也是难能可贵的。

隔天,待路面的冰消融了,我启程去了秦始皇兵马俑。或许是这个景点太过闻名于世,我对它的期待大大超过了它本身带给我的震撼,以至于我的关注点都被兵马俑倚靠的骊山、和景点内植栽的木给吸引了去。即使在西安待的那几天,雪景已不再稀奇,但无论看见多少次,我还是忍不住感叹白雪与山川、建筑镶嵌出粉妆玉砌、玉树琼枝的美妙。而每次去探寻各处景点有别于传统的美,似乎也成了我的一种执念,于是,无论去到哪,我都不会感到失望。

或许是西安历经的朝代已消失太久,因此它尚保存完好的古建筑所剩无几。但即使停留在古籍古迹层面,仍可回想起它的气势磅礴。长安长安,长治久安。沿着时间的轴向回走,走得越前,越发现自己似乎处在当时的朝代,能嗅到汉唐文明的气息,人民安居乐业的怡然自得。这是上天赋予关西平原的一件礼物,是这块黄土地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古老文明与现代文化相互交融、碰撞,迸发出悠扬而厚重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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