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

一
这浅春的水如此浓烈
似你缠绵不尽的沉哀
当年的梦衣已被云锁烟埋
今日你是否还在荇藻间徘徊
斫伤你的天空已经邈远了
被你斫伤的时间却依旧年轻
这江水是从时间的伤口中流出的沉哀
从你萧索的双眼流出的沉哀
是我的痛，我失散了的梦的影子
流去了，沉默的流去了

二
蝮蛇又醒了
棕榈树的年轮在槭槭生长
顺着江风，竟可听到大佛寺里
湿润的法磬声
春天里，众生蠢蠢欲动
眼睛和耳朵开始拉长
每一处关节都在发芽
手中生出手，翅膀上生出翅膀
欲将这骀荡的美人、山川、云天紧揽在怀中
然后放声痛哭，痛哭在春天的轮回里
我们为人为神为修罗，交谈，相逢又失散
痛哭过后，去寻找一个岛屿
拒绝春天，也拒绝冬天
不用拉长，也不用变小
就像磬声里佛的微笑
不高不低，不去不来，此刻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