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在深夜里坠落

1

扔，一张薄薄的纸片
如若没有俗透了的风吹着
它在空气中左右摇摆
而且还用无形的手托扶着
从襁褓，直到它渐渐发白老去

来自我指尖的纸片
扔到这个世界里
这看起来并不那么黑的夜
它也未必砸到心里
那么的轻

究竟是苍白
还是白的惨淡，白的无奈
你从楼的对面，远处
以及楼下仰望
我这扔下的一块纸片
不会轻易地坠落

2

很想回到从前
我这纸片
似我从枣树上扔下的枣子
梨树上丢下的青梨
它们或青涩或红透
但这些都是白日里的游戏

我甚至在白昼闭着眼
扶着夏季的树枝捉迷藏
一不小心
在幼小的肚皮上
留下轻轻的伤疤
天黑后回到家
我的父亲却没有指责
我的新背心上的口子

在今夜我的纸片坠落
当我撒开手指
空空的手掌，指纹变深

3

有时想想
从前我在夜里
通常除了睡觉，只做一件事
而在今夜我扔一片纸片
仿佛做了一件轰天动地的事情
此一时，彼，也是一时

纸片继续坠落
把夜浏览得通透
而夜同时也在浏览纸片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