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

最近老跟赢政彻夜长谈，向他请教
长生不老的妙方，还有关于徐福东投的
足迹。他总是笑笑，不说话，从竹筒里倒出一些黑色的豆子送我

我们爬山，爬秦岭，爬到半生石的背上，他突然抽出
剑来，砍下半段失重的游云
我怀揣着它，就像怀揣了
整个世界。我拿着它变戏法，耍宝，轻飘飘地
像根耀眼的游丝

太阳出来，
我的身体开始膨胀，胀得透亮，胀得跌出了狭窄的
眼角。我知道，他已沉睡，那些扔在案头上的竹简，散乱，沾满尘灰
假装听见一阵又一阵冷寂的叫声在深渊里回荡

我终于挑落在坚硬的石基上，瘫成一张瘦削的
水皮，上面隐约看得见，一个魔鬼顶着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