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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聚

作者: 舒服民2018/04/25短篇散文

妈,我要爸。”儿子扬起小脸,又一次哭了。

“乖孩子,别哭,妈妈再拨一次爸爸的电话。”

她安慰着病中的儿子,不停地拨打着丈夫的手机。一遍又一遍,仍不见他的回音,她几乎跌进了绝望的深渊。

儿子满脸通红,烧得烫人,凭经验不敢再等了。无奈,她抱起儿子,磕磕绊绊地朝医院赶。

挂号、输液……折腾半天,儿子总算睡着了。待医生、护士们离去后,她靠在儿子的床头,委屈、期待、不安涌上心头,一阵虚脱感袭遍全身。带着一点微弱的希望,她又一次拨通文夫所在单位值班室的电话。

“纪主任不在,他去办案点了。”一个男低音回答说。

窗外一片漆黑,雨声、雷声汇成一片。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他这几天胃病可犯得厉害呀,怎么能受得了呢?哎!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待儿子输完液已是凌晨3点多钟,她抱着儿子回家,推开房门,家里依旧沉寂。等安顿好一切,她已睡意全无,望着墙上的结婚照,苦辣酸甜又涌上心头。从和他结婚的第一天起,她就预感到了当纪检人的妻子注定要在生活、事业一肩挑的狭路上艰难跋涉,苦极了,甚至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多年来,这种预感全都得到了应验。她用凉水冲了把脸,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平和,抬眼看着窗外,东方已经发白,她猛然想起婆婆有病还躺在床上。她去洗脸、做饭、熬药……等忙完了婆婆那儿,她如释重负,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两腿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额头滚烫烫的,便一头栽倒在厨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被一阵急切的呼唤惊醒,艰难地睁开眼睛,周围一片白,白大褂、白床单和一张张焦灼的脸,儿子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儿子一看她醒了,惊喜地连声喊道:“妈妈,爸爸回来了!”她扭转脸寻觅着,看到了丈夫那双熟悉的眼睛。是他,是丈夫终于回来了!她喜极而泣,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涌落下来。

“让你受苦了。”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却见他小腿上打着厚厚的一层石膏,腋下多了根拐杖。

“怎么你?”她吃惊地问他。他淡淡一笑说:“没什么,被醉驾挂了一下。”

“请几天假回来吧,为了儿子和我们的家!”她说。丈夫低下头,半晌无语,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尽是负疚的神情,看得出他也累极了。

她还能说些什么?

“能在家里团聚两天吗?”她试探着提了最后一点要求。他苦笑着说:“不行啊!这几天正突破了一个大要案,我是办案负责人,在这个时候我不能临阵脱逃!”说罢,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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