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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的老师

作者: 刘福田2018/01/22短篇散文

苏轼的仕途失意,却为儋州迎来一缕文明的曙光。

海南一游,我走进了中和古镇。宋绍圣四年(公元1097年),已是六十二岁的老翁苏轼,不仅没有盼来北归的消息,反而被政敌再次玩弄,贬往海南昌华军挂一个“琼州别驾”的虚职,并要求“不得食官粮、不得住官舍、不得签公事”。东坡先生发出“此生当安归,四顾真途穷”的无望慨叹,辗转走进了蛮荒的儋州。这一待,便是三个春秋。

一座粉刷一新的大院,呈现于空旷处,这便是东坡书院,当年的儋州府所在。两棵高耸如云层叠的龙柏下,东坡笠屐铜像映入眼帘。

我见君犹怜,君是儋州魂。千年有多久?沧海变桑田。儋州城南,桄榔林下,苏轼结茅为屋,躬耕自给,时以红薯、紫芋充饥。当年京师里那位大红大紫的诗词大家,此时分明乃中和镇上一老农,他却“超然自得,不改其度”。陶渊明成为先生的向往,有《雨夜宿净行院》为证:“芒鞋不踏名利场,一叶轻舟寄渺茫。林下对床听夜雨,静无灯火照凄凉。”

他注定不会沉沦。著书立说之余,他自编教材,亲自传道、授业、解惑,为荒蛮的儋州打开文明之门。《琼台记事录》说:“宋苏文忠之谪儋耳,讲学明道,教化日兴。琼州人文之盛,实自公启之。”

站在载酒堂里,我仿佛听到先生说:“咨尔汉黎,均是一民。”在其人生最低潮、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了做百姓的朋友。他称:“我本海南民,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他甚至得意地吟道:野径行行遇小童,黎音笑语说坡翁。老人,已经与儋州百姓鱼水难分。

我独自久久徘徊院中。历史得失总是令人失语。苏轼的痛苦,却为儋州迎来一缕文明的曙光。

书声,弦歌,科学启蒙,医药引入。

十一世纪的最后三年,是儋州百姓难忘的光阴。

那个叫姜唐佐的苏门学子,从这儿出发,成为海南第一名进士。

我肃立于东坡祠中,默默凝视着那幅“东坡笠屐图”,有暖风阵阵拂来。据说,这座大殿前身乃先生的桄榔庵,后被人迁移于此。“海外奇缘”“鸿因缘”两块牌匾,如同浓缩的典籍,记住了一位叫苏轼的文人的身影。

蝴蝶飞,阳光炽。在一座书院里,我寻找千年前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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