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裤上的破洞

我弟弟和弟妹都爱穿牛仔裤，还是那种破破烂烂的款式。我大概真老朽了，经常奚落他们：“你俩到大街上去，往地上一坐，保管少不了赏钱……”

不过，我小侄女也爱穿牛仔裤，我倒觉得蛮好看的。侄女通常穿白色T恤，背一个卡通包包，牛仔裤上的裂痕并不夸张。这样的她一蹦三跳来到我跟前，青涩中带着小小的任性，我很喜欢那样一种顽劣和俏皮。

年轻时，我也穿过牛仔裤，现在有时也穿，但带破洞的绝对不穿。不是我OUT了，只是咱这身材气质外加年岁，吼不住那气场。上世纪90年代，牛仔裤就已经泊入我国了，且越来越盛行。但在牛仔裤上撕开裂口，甚至弄出很大的破洞来，这种做法最早源自于美国。

事实上，破洞牛仔裤的出现，最初并不是为了炫耀时尚，相反，恰恰是一种对于主流流行趋势的反对。也就是说，那是一种非主流的文化表达，类似于摇滚，行为艺术，乃至后现代的叛逆性。与此同时，它也还是以中产阶级为代表的人群，对于奢华的高消费的批判和抵制。

然而，这又脏又破的裤子与西部牛仔联系到了一块，一度在欧美上流社会里极为盛行。应该说牛仔装，包括破洞牛仔裤是颇具质感的，由此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青睐。有趣的是，这原本反对时尚的道具，如今则成了经久不衰的流行风潮……

有些事就是如此，从既定点出发，抵达处却大相径庭。可一路风景同好，生活往往在别处。是的，时尚没什么不好，流行也自有流行的道理。在物质生活丰富而多元的当下，人们追寻一些另类风尚，无可厚非。就破洞牛仔裤而言，确有其粗犷，奔放之美感，那些身材高挑的妹子穿了就很性感。

然，花开千朵，风情万种，不是每一款美丽都适合你。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一味地盲从，就东施效颦了。我见过一位四肢苦短的女子，穿一条大洞小窟窿的牛仔裤，奋力挤上公交，结果栏杆绊住并撕裂了裤腿，从膝盖处断开……

美是一种和谐，亦可是一种张力，但终归是要展示自我的。

我可能真是老了，对牛仔裤上的破洞，持保留态度。夏日傍晚，女孩们手牵着手，穿着凉鞋和连衣裙，踏步在风里，这是我喜欢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