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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深处 童谣悠悠

作者: 刘腊梅2017/05/09情感散文

对于人生中的第一个儿童节我早已淡忘了,就像不记得自己的周岁生日一样,意义被忽视却不影响它的重大。必竟不像端午节、国庆节一样,年年泛滥,它是追不回的花期,是泛黄的老照片里温存的旧情,是旅程刚刚开始时对未知风景美好豫期,是人长长短短的一生中截取的最美丽的剪影,让人追忆中缅怀。

那时,对儿童节的概念很模糊,它的意义远没有节日那天老师发的几颗水果糖,几块夹心饼干来得实惠,还有小半天的假日,对于缚在校园里的天性自由的孩子来讲,也算一笔不大不小的恩惠了。那天,教语文的班主任会惯例教我们一支歌,我们学得格外认真,自己给自己庆祝也能把气氛活跃得热烈兴奋;那天,我们的衣服会穿得比过生日时还要齐整,争着比别人漂亮;那天,我们乖得像温顺的小兔儿,收起所有的野性与惰性,像等着接受洗礼的圣徒一样虔诚。

记得小学毕业那年,那个最应该珍惜,却又糊里糊涂被我们打发了的儿童节,老师教我们唱“长亭外,古道边,夕阳山外山……”应该是别有深意的吧,在歌声里为我们告别将逝的童年和儿童节,只是那个时候我们的心情被五彩的糖果和脆香的饼干充斥着,把离歌也唱得响亮高拔,没心没肺,声音里人人都有点讨好取乖的意味,好像谁的声音大谁就会分到更多的糖果。谱曲者的情感被我们诠释得面目全非,儿童节也被这简单干净、没有伴奏的童音充斥得意义非凡。

单一快乐的儿童节,没有节日前的准备与期待,结束得也干净利落,就像老师发给我们的水果糖一样,简单的包装里是货真价实、纯粹地道的甜,以至在很多年后都能因为它原正的纯味儿轻而易举回到它的感觉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儿童节的意义翻了几重新,好像被无限地延长了拓宽了,孩子们总是有包装精美口味丰富的糖果来犒劳,歌声和舞蹈总是有重重叠叠的音乐来伴奏,家长们跟着重温童年,儿童节在纵向和横向上扩充了它新的意义,成了大人与孩子们隆重的庆典。

现在每到儿童节,我还会情不自禁想起那首被我们唱得欢乐高亢的离歌,还能依稀看到老师眼里那淡淡的没有人呼应的离愁别绪,那段在一群天真的童颜中寻找呼应的波频。老师的歌声那样合时宜又不合时宜,许多年后我才明白,那是一种用悲伤的欢乐来表达的祝福,镌刻了一段永远不可复制的童年。

在今天丰富热闹的儿童节背后,我始终怀念,那个唱着离歌却不知忧愁的儿童节,那段没有巧克力也纯正甜沁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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