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静美

夜里睡不着，打开优酷视频，看黄梅戏，看道士做法事，都是看过的，再看一遍，也无特殊的意思，倒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是一个深秋的晚上，门口晒稻谷的篾匾还没有搬到墙根下，地上散落了一些稻草，大人都在屋里，只余我在门口，站在月光底下，大概是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想，但是那晚的月亮却很特别，像是第一次见到。那是多么圆满、又是多么苍白的月亮啊。后来读了很多关于寒月的诗句，却始终没有那晚的感受来得真切。我是亲眼所见，地上的稻草，是如何凝了月的色，又如何结了白的霜。

秋夜之静美，与夏夜之热烈，始终鲜活在幼时的记忆里。那是一个雨后的夏夜，我和父亲去别人家看电视，很晚了才回来，父亲拉着我的小手，天上缀满了闪亮的星星，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门前池塘里的，以及附近水田里的青蛙们，都约好了似的，一齐唱起歌来，虽然我听不懂，可是很震撼，很好听，我跟父亲说，这是唱给我听的。父亲笑了，连声说是的。

此后多年，不用像那时的夏夜，睡在竹床上喂蚊子，也不用被满身的痱子折磨得难以成眠，可我，却时常怀念那时的美好。那时的空气，格外清新；那时的星星，特别明亮；那时的父母，真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