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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的船

作者: 刘克文2016/05/31抒情散文

问世间梦为何物?直教童年魂牵魄绕。

随着岁月的潮汐,咚咚心跳的孩子终于迈双腿作桨,以信念为帆,划向远方的蜃楼。水中依稀可见飞鸟和鱼儿的嬉戏,桨影与流云的追逐,月亮和碧波温情脉脉的对视。

一场又一场瓢泼的雨,一道又一道凌厉的闪电,一阵又一阵揪心的闷雷,都没能击碎那水中的幻影。他已习惯用眼泪和执拗对抗。他坚信远方会给他抚慰与补偿,一位又一位哲人的耳提面命令他着魔,他红着眼,亢奋的叫着,划着。

直到有一天,家乡来的人告诉他,老屋荒芜颓唐,年久失修,已坍塌大半,他才明白:他已回不去了。

擦干泪,他尝试着将旅途的夜晚当成家乡来回味,却只尝到月落乌啼的凄清和苦楚。他不得不继续奔波在烟雨迷蒙的追梦路上。

多少年过去了,祥云环绕的青山,红日初升的大海,那些曾令他热血沸腾的胜景仍然遥不可及,日子依然空寂而乏味,它隐隐地感到了一丝忧虑与彷徨。

他已不再年轻,梦中的帆依然搁浅在时光的浅滩,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他好像一点儿也不曾接近过他,它也似乎从未向他发出过召唤,更未给过他什么承诺。

他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与绝望。

然而夜色渐浓,秋寒袭人。他不得不点亮一盏渔火,在逆浪翻滚的泽国他乡驱波逐流。

他咬咬牙,嘶哑着带血丝的愤懑,摇旗呐喊着,他将船舱里超载的物什一一抛入水中,船的吃水线上升了不少,船的行进也轻快了许多。

更令他欣喜的是,轻装上阵后,他的呐喊声明亮多了,也隐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越来越多的呐喊与回声。

不一会儿,一只接一只同样轻装简行的船向他靠拢过来,一盏又一盏明明灭灭的渔火围了过来,像点燃夜空的满天星斗,他们热情友好地倾心交谈着,分享着各自搏风击浪的沧桑故事,眸子里闪耀着激动的泪光。

夜,似乎更急切更慌张地深了下来。

但这群汇合后重新集结了能量的星光,显然已鼓足了远航的勇气,迎风飘扬的大旗在一个新的高度猎猎作响。

就在那不远的前方,黎明托起的新的胜景已加速了向他们靠拢的步伐。那万丈霞光中的某一缕,似乎已登陆道到他们黝黑的脸庞,闪烁着幸福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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