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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与遗忘

作者: 马行健2016/04/22哲理散文

人生如惊鸿一瞥,又如巨笔在水面上狂草书写,水面的涟漪,一边浮现,一边消失。对与错,如何衡量?得与失,谁来评说?人生百年,世事沉浮,哪些应该在谈笑间片刻遗忘?哪些又应该铭刻于胸没齿不忘?这沉重的问号谁能解开?

梭罗——能。现代隐士的气质在美国工业时期的狂风中飘荡不已。他铭记了自然与书本,遗忘了金币与笙歌。挟一封薄薄的信笺,或许还有一支鹅毛笔,匆匆走向瓦尔登湖畔,像是赴一场约会,像是给一条永不倦怠的河流写一封现代情书,更像是给百年后的尘埃与天空保存一段纯净的记忆。重要的是,一位伟大的流浪者逃离了俗世喧嚣,遗忘了一切浮躁与功利,唯独铭记了心灵的辙印与精神的号角。他用足迹丈量着距离,也丈量着时间,更丈量着人类心灵的空旷悠远。

司马迁——能。那一片伤心欲裂的天空下映出多少行男儿的浊泪。历史的拐角处,他遗忘了伤口与痛楚,遗忘了曾经的荣光与闪耀。在若干个与前代圣贤相互辗转注释的日夜里,他找到了风的影踪,看到了王朝的沉重背影,打捞着历史深处的尘封记忆。试问,有谁能与之共鸣?攀着千年的古典,望着自己渐行渐远的剪影,他遗忘了很多,唯独记下了灵魂深处的那一份执着坚守。

如果说遗忘与铭记是一对挛生兄弟,那么它们更多的时候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遗忘还是铭刻?这道选择题也会同样摆在你我面前。

比如,人与人之间,是否可以忘记口角,铭记恩泽?忘记仇怨,铭记友善?忘记争端与丑恶,铭记美好与温暖?

每一天,我们轻轻撕去一张日历,是否也可以将那些生活中的乌云和阴霾也轻轻撕去,只在心中保留一片万里晴空?我们都是人生旅程中的小小过客,足迹所至,是否可以忘掉途中的泥泞和荆棘,只留下繁花似锦的记忆?

每一天,所需要作出的选择很轻又很重,有时就只在一念之间,可以不经意地改变你我,改变生活直至改变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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