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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双龙村

作者: 杨军2017/07/06情感散文

天阴阴的,像要下雨,大家走路的兴致却不减。我们先搭车来到长岭镇,然后踏进一条小路,走双龙村。

走过一座老桥,沿机耕路前行。虽然冬季是枯水季节,高洞子瀑布仍有大股清流从石头上冲下。沿途红桔挂满枝头,间或有几棵柠檬树。有一处桃花基地,光秃的树枝上凝结有桃胶,放在银耳汤里,是上好的胶原蛋白,大家都上去采。

空气清新,飘起了小雨。山顶飘拂着白纱,雨雾朦朦,山野一片静谧。三三两两的农舍,多是新建的小二楼,个别的老院子,土墙上偶有当年刷的毛主席语录,有农人在院坝里喊我们“来坐会儿”。

这个小院不大,几户人家,坝子边是红桔和翠竹。两个老农在弹墨盒制扁担。我们看到墙上有个竹编的簸箕,就赶紧跑去照像,照完才发现比簸箕大,而且中间有个洞,显然不是。老农说是斗筐,原来用竹席绕着放粮食的,现在不用了。我们觉得稀奇珍贵。

有户人家屋舍宽敞,门前的小树有两米来高,尚有几朵红色小花,主人说是万年青。天啊!它可以长这样高?还开花?几十年来,我都以为万年青是那种矮矮的样子,从没见它开花。想起龚自珍的《病梅馆记》,城里人真是以病万年青为业也。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的房屋,那时粮食紧张,经济上更难,他们家能修房?一问,男主人原来是西南局的工作人员,老了,放弃都市回归田院。

过来几个小孩子,拿着装有小蜗牛的矿泉水瓶子,问他们养蜗牛干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说,生小蜗牛呵。我们都笑起来。远处传来他们妈妈的喊声,他们一溜烟跑了。在这里,你感到的是生命的蓬勃。

告别农家,继续向山上走。路变成平整的水泥路,被雨洗得十分干净。这是已有人承包的山,种满泡桐树,泡桐材质轻,用来做飞机上的椅子,也可做包装箱。树周围落满硕大的页片,树干笔直,光秃的枝桠伸展在空中,树顶上却有黑色橄榄状的果儿,朋友立刻采下做干花。

遇见老少二人,七旬老者对着山脉指指点点,年轻人频频点头。雨雾织出了神秘的背景,他们并不打伞,任由细雨飘洒全身。聊起来,老者说他有双龙的算命术,现在收徒弟传授。他说自己抗战爆发那年出生。我顺嘴说,1937年。他又问,民国几年?我说简单,辛亥革命是1911年,民国从那时开始纪年。老者很吃惊,姑娘你不简单,给你算个命。于是掐指算来,用“旺相”来形容我的命,还有种种命运的预测。他是用出生年月占动物的算法,很有些独特。同伴都说,看来这双龙村隐有高人。

我们随即也扔了伞,毛毛雨点点洒到脸上,像牛毛像细针,轻柔润泽。到了山顶,只见一座小屋,是承包人偶尔来住的,同来的小王和他们是亲戚。我们就进了屋,拿出背包里的简易炊具,煮了酸菜汤,扯了面块块,加了午餐肉,大家吃得欢欢喜喜。

饭后站在外面看风景,周围除了泡桐树林外,就是成片的野草,有一人多高,黄黄地结有草籽。小雨不依不饶地下着,沙沙的声音,更显出这里的寂静。眺望远处,青山在云烟间渺渺,孤独也好,恬静也好,回忆也好……所有的心思都是你一个人的。同伴们深深地吸气吐气,说是洗肺。其实,在红尘日久,此时更重要的是洗了心和脑。

从另一方向下山,走的是条青石古道,也不知它沐过多少朝代的风雨,青石的棱角都磨得没了。两边密密的桔子树,红桔时时从我们头上扫过,并没有人守卫,好富足的双龙村。下山就到了长岭镇,回望双龙村,仍在一片云雾缭绕中。

双龙村里隐有高人,但更多的是喜爱恬淡生活的农人。不过,想想都市的倾轧挣扎,谁又能说他们不是高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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