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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弦被拨动的时候

2009/01/01经典散文
  心弦,它埋藏在肉体和情感的深处。多数的时候它是静休的,像山,默默地等待。更像水,需阵风来撩拨。
  是的,风。一阵阵的风。当我置身于名山大川之时,我的脚步止于那风,那缓步在叶丛间的风,那跳荡在花海中的风,那穿梭在峭崖石壁间的风,那潋滟在波光浪纹中的风。我遥望那风,从极顶极顶的山尖,从太阳最明丽最明丽的光束中辉泻下来,把我当成它的草原它的温床它的顽童,尽兴地照洒抚摩和嬉戏。我倾听那风,从极深极深的幽谷,从极清冽极清冽的涌泉中汩汩而来,把我变成它的天空它的海洋它的友伴,由衷地欢悦喜爱和幸福。我的唇启动着,欲语又缄,只听任那根弦,在那最敏感的部位切切拨动出音符和旋律。那样的音符是大自然中一坡一坡的绿,一艳一艳的红,一湾一湾的蓝,一朵一朵的白,一汪一汪的秀,一片一片的彩。那样的旋律是大自然中无所不在的神奇力量,它易沧海桑田为人间的天堂,为浊世浮尘的锦绣田园,为一方富庶的财富,一国壮美的标志。那一瞬,心弦颤动中,我唯有顶礼膜拜,顶礼膜拜。
  还有那样的风,从翻动的书页间阵阵夺我心扉。犹记得读林清玄的《和时间赛跑》,那是我要教授的课文,当时我捧着教材坐在教室,身围是刚吃完了早餐正喧闹不止的学生,身外是几个正在聊天的同事。然而我与他们是隔离的,我沉醉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失去了外祖母而深切悲痛的儿童世界。“外祖母永远不会回来了。”“所有时间里的事物都永远不会回来了。你的昨天过去了,它就永远变成昨天,你再也不能回到昨天了。”“有一天你会长大,你也会像外祖母一样老,有一天你度过了你的所有时间,也会像外祖母一样永远不能回来了。” 读至此,一个幼童的泪陡然滚落下来,滚动在一个成人的心弦上。命运永远如此无测,永远会将至爱从我们身边夺走,甚至还要将一个如此沉重的问题压伏在一颗稚嫩的心灵上。好在他是林清玄,一个锚足了劲和时间赛跑的孩子。“如果将来我有什么要教给我的孩子,我会告诉他:假若你一直和时间赛跑,你就可以成功。”文字至此而结束,心弦至此却弹奏得更为激越,那热热的泪汪了整根弦。而整根弦上是那几个字:永远不可能回来,永远可以赛跑。
  还有那样的风,在我离婚后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天都带着暴力碾过我心头。父亲骂我,他的声音像滚雷一样。他暴怒于我竟没征得他的同意而主动要求离异,他暴怒于我竟能够狠心让一个完整的家分崩离析,他暴怒于我打破了生活的既有平静。母亲也一样,她的哭泣她的失眠她的苦口婆心的劝告比痛骂还让我的心弦颤恻。需不知,原本一切都太不平静或者说一切都太平静,原本我的家就只是一个外在的围城而不是一个内心的归属,原本我的幸福就应该由我来把握而不是由父母来违逆。但是但是,我还是感动于天地间的父爱母爱。我心的弦还是因为这无所不在的关切无处不到的体贴而炙热而动彻。当然还有社会,社会有一面镜子,它要照出黑白美丑,但这镜面太模糊,容易混淆黑白美丑。还有人人,人人都有一张嘴。并不了解真相却要这样议论,那样分析。好在总有肝胆相照的朋友,深知我秉性和为人处世的朋友,站出来为我辟谣的朋友,站过来与我共立场的朋友。我的心弦一样热热,在冷风的聚口,一样有热热的泉流淌其上。
  当然还有那样的风。一个陌生的女孩,坐在我的对面。在我的发型吹好而站起的瞬间,对我一笑又一笑。我连忙也报以一个真诚的微笑给她。有时候我们需要的就只是这一点点的温情。一点点的温情就足以在心湖泛起层层美丽的涟漪。让我们懂得交流懂得热爱。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木纳地站在他的房前,但是突然他浑浊的眸子亮了,那亮使他整个面部都生动起来,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他向前迈开了几步,原来是他的女儿回来了,一个抱着课本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亲昵的叫他爸,然后靠进他怀抱。有时候,仅仅就是这样的一个画面,这样的一个画面就足以令心海澎湃,让我们懂得回报懂得珍爱。残奥会上双双夺冠的夫妻档任桂香和张岩,都经历过伤病的折磨和异常艰难的训练,然而他们从不言气馁,终捧回金杯。有时候仅仅一个故事就可以撼动心扉,让我们从此坚定和执着。
  是啊,风,它有一双多情的手,而我的心是一根根细切的弦,被拨动的时候,我便在世界中,世界也在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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