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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种心境

2009/01/01经典散文
  想起那次,我的爱情失落在一个遥远的童话里,我整天慵坐于窗前,抬起淡漠的眼,望窗外那灰蒙蒙的街巷。
  那里正是隆冬,群树都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干枯的手臂,渴望地伸向天空。
  那天我不知坐了多久,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视觉和思想一起呆滞了,麻木了。
  我没感觉到,黄昏正悄悄降临,街巷里还有几只逗人喜欢的小雀,在低空里翩飞,或栖在电线上东 张西望。
  房间里暗了下来,比外面的世界灰暗得多,我却没有去开灯。
  突然,我看见几瓣梨花在风中舞着,接着是更多的花瓣飘落下来。那是雪,我的心怦然一动,啊, 下雪了,雪很快纷纷扬扬起来。
  我望着窗外景物正在逐渐变白,是的,白雪很快便遮覆了一切。
  我终于站了起来,穿上大衣,走了出去,下雪天并不寒冷,空气清洌得如同刚从冰箱里取出的雪碧,整个世界没有了一丝杂色,地上那白是毛茸茸的白,就像白兔的毛。
  最美的是那树,白中透着微兰,还有教堂那高耸的尖顶,白色的线条明快的让人感动。
  我在雪地上踩着图案,鞋底与疏松的雪层磨擦,发出的轻柔的沙沙声,使我心中升起了一种安宁明 澈的感觉。而童年所有的在雪原上追逐奔跑的记忆,此刻都和眼前的柔和安静交错重叠在了一起。
  世界是多么可爱!只要我们真心爱它,这世上任何一种细微的事物,都不是一种虚设。当我们的心 境因为一种失去而遭到破坏的时候,随处都有其它的事物来补偿我们的心境啊。
  当我们一步步从岁月中走过,当我们跨过千山万水,当我们被苦水浸过被火焰烧过,我们一定会在 心里积累许许多多的爱。这爱足可以使我们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不会失去那份水平线如雨后清晨般的心境。
  在我心灵最苦的那段日子,我也没有冷落我身边的微风,星雨和蓝海,照常人在榕树下面写我的散文,照常在天空初亮时就和伙伴到干爽的场地上打网球,照常在一日的紧张之后,到落日最美的海上游泳。
  我也不曾冷落任何一个星期天。我曾不惜骑车几个小时,去看一个从没看过的湖泊。那湖泊叫东钱湖,离城几十里,四周有山。
  那天我一个人对着湖水打坐,觉得天地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湖水浅浅盈盈,我的心盈盈浅浅。我不禁想起一位作家的话:不知为什么参禅的人总喜欢“面壁”,其实“面水”不是更好吗?水似柔而刚,似无而有,不落形迹,而又容纳万象,我动情地纵目远 处黛青的山影,山前丛生的花树,以及它们在水里完全对称的倒影,便记起东山魁夷的一幅极相似的水 粉画,色彩浓郁意境深远。那时我的思绪如一只白鸟,在青山碧水间任意东西,哪里还有余地去承载生 命中的无助与迷茫呢?
  是的,我的心灵是那么字根表,岁月是那么清幽,我终于在平常的日子里充实起来,在美丽的日子 里更添一分快乐。我想起,明代<菜根谭>里的一句格言:“乐处乐非真乐,苦中乐得来,才是心体之 真机。”
  人被一种爱所抛弃并不可悲,可悲的是从此对春华秋实视而不见,从此失去了美的心境,那便是在 人生旅途上,购了车票付了代价,却记忆了领略路上的风景啊!
  世间美好的事物,是我一辈子也爱不完的,不论命运一时有多刻薄,我却永远不会丧失属于我的那份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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