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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生岁月(父亲的回忆)

作者: 不老哥2010/09/29原创文章

在太原,大叔、大婶住到一起,就算是结婚了。大叔由一个人,增至近十口人的大家庭。生活很困难。寄人篱下,我怀着报恩的心里,忍饥挨饿。检菜叶、拾煤渣、买豆腐渣。凡是我能干得动的,我都主动去干。

到我能干体力活时,去了日本人统治下的川活医院(现为山大二院)干活,给建筑工地搬砖和泥。日本人打中国人是常事,正常情况下,日本人是不打勤的,不打赖的,就打不长眼的。工地技工都是老乡,老乡怕我挨日本人的打,就教我看老乡眼色干活,即老乡干活,我也干活,老乡停,我也停。避免了挨打受骂。

1945年,日本人投降后,阎锡山大搞民卫军、少年军训练。用老百姓挖战壕、修碉堡。搞农兵合一。就是把成年男子五人分一组,五个人中有一个必须当兵,这个人由另四个人供养。当兵由老百姓供养,战壕、碉堡也靠老百姓修筑。当是,我们家里两个叔叔都有挖战壕的任务,由我一人顶替。又苦又累,我硬是咬牙坚持着。

1948年, 15岁的我,到了参加少年军的年龄,如果参加了少年军,就不能替两位叔叔挖战壕了。叔叔想出了一个对策,说“你上学吧,上了学,就不用参加少年军训练了,还能请假替我们挖战壕。”

1948年1月,我在桥头街豆芽巷上了学,到学校报到时,老师问:“你上过学吗?”我回答道:“我还没有上过学。”“那你就上一年级,买一册书吧。”

没上几课,老师告我“你买第二册吧。”就这样,三册、四册,仅半年时间上就到了五册。

那时解放军距离太原是越来越近了,我怕被阎锡山抓去当了兵,就退学来到了西北实业公司修造厂打工。

这个修造厂是阎锡山的军工厂,厂里的工人是不会被抓去当兵的,当时,对工人的待遇是七折八扣、麸子黑豆。到工厂后,我被分到了翻砂车间,我的师傅是车间资格最老、技术最好的。

车间的生产任务是做炮弹壳和引信壳。头一天,师傅给我讲了一些操作过程及注意事项。

第二天一早,师傅就分给我24箱任务。具体定额是师傅需完成24箱,徒工为12箱,我们是一个师傅,两个徒弟,应该完成48箱。实际上,只给我们24箱,因为,厂里经常给师傅安排技术复杂的任务,有时还是急活,别人干不了。因此,车间只给了24箱,2个徒工就能完成任务。

我不怕吃苦,边干边学,很快就掌握了一些复杂技术,师傅心理十分高兴,一天,他指着新分配的急活、难活说:“你今后干这些吧,就不用装引信了”。

1949年3月,厂里开会,通知说,你们先回家吧,还是厂里的人,现在太乱了,等形势稳定了再回来上班。

在厂里上班,没有人抓兵役,回到家里,就怕抓兵役。到家后就不敢露面了。

4月24日,太原解放了。解放后的第三天,我就到厂里打听情况,看到布告说,让我们等候通知。

在等待进厂的日子里,在家帮大叔守着一个杂货摊,这个摊位在上马街东夹巷的转角处。

就在这个摊位上,我和姐姐相逢了。

我来太原时间不长,姐姐就被贩卖到了太原市的东山,在东山石儿梁村,嫁人为媳。知道我在太原,却不知道在什么街巷。她心里十分挂念我。就和我姐夫的爷爷背上干粮,翻山越岭,徒步六十余里。下定决心,走遍太原,大海捞针也要找到弟弟。

也可能是血缘关系,也可能是心灵感应。来到太原就顺着上马街往西走。到了东夹巷,没有问了几户人家,就看到了在摊位上的我,时隔多日,见面已生疏,不敢相认,只能问我叔叔的姓名,家住那里。一答话,我就认出了姐姐,悲喜交集。在这里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亲人。姐弟相认,各自叙述了分别后的情况。说起饿死的奶奶,痛苦万分。

学习时光

东夹巷这个摊位,邻居街坊来往很多,大家都很熟悉。一位热心的邻居看我正是上学的年龄,鼓励我多学文化。

我的一个街坊是云山中学的老师。有一天,那位热心的邻居指着我,对那个老师说:“让他到你们学校上学行不行?”老师回答:“行”,那位老师知道我和叔叔不是亲的,没有往心理去。

那位邻居很认真,过了几天,又问那个老师:“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老师说:“怎么了”?“就那个孩子上学的事”。叔叔当时也在场,老师对叔叔说道:“叫你的侄子晚上到我家一下。”

到了老师家后,老师给我出了一道算术题,读了一篇课文。然后满意地说道:“明天就到校吧。”1950年4月,我成了一名云山中学的旁听声。

1951年1月的一天晚上,我大叔拿着一封信,告我三叔:“你二哥来信,叫咱们回去一个,帮他种地。”我一听,猜到就是让我回去。主动说:“你们两个谁也不用回,我回去吧!”“那你就回吧,不上学了,就和学校、老师说一声。”大叔说。

第二天,我找到了教导主任,对他说:“我不能上学了,需要回老家种地去。”接着又说明了和叔叔的关系。教导主任说:“你早不说清楚,你这样的情况就可以享受助学金了,我马上给你办助学金。你还是继续上学吧,不要回去种地!”

同学们知道后,纷纷劝道:“不要回去种地,继续上吧,有困难,我们可以帮助你。”

我也舍不得离开学校,寄人篱下,我没有办法。只得反复找教导主任。每次教导主任都耐心说服我。

在找了第五次后,教导主任理解了我的难处,惋惜的说了声:“咳!你等等。”拿起笔给开了个肄业证,并嘱咐我种地也要坚持自学。

我准备回老家了。怎么也得带回去点东西。当时,生活困难,唯一可带的东西是木箱子,那是批发火柴时用的包装品,火柴买完了,剩下木箱。让我带回老家装东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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