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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只是一瞬间

2010/09/08原创文章

邸子桐是我们这的孩子,来我这儿也快两年了,因为父母在日本奶奶对她的宠溺多过于管教,而她因为奶奶的疼爱对奶奶的态度总是任性霸道的,每每看不过去也只是说,对奶奶好点。前些天奶奶接她放学的路上被车碰到了,不严重,但是年纪大的人经不得磕碰还是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半个月的时间,邸子桐一下子长大了,事事料理的妥当不说对奶奶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她懂得疼惜奶奶了。

我总是这样子,小小的一点事就会勾起我很多的遐想,想的无边无际,想起自己的成长。成长,原来只是一瞬间。

很庆幸我们初中的美术老师是一个真正会画画的人,而之前的美术老师都只是画个大萝卜画个灯笼的糊弄我们。美术老师是一位清瘦的,双目炯炯的,仙风道骨的老人家。他往讲台上一站我们就自觉的安静,他教我们怎么画画。怎么画树叶,怎么勾勒线条,怎么看角度,他才是真的给我们上美术课。

我们都很喜欢这个话不多的老头儿,他关注我是在一次写生之后。

初冬时分带我们走出校园,大门口有一条宽阔的大路一直伸向看不清的远方,道路两旁,挺拔的杨树风中笔直的站立,枯黄的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我们看着那两排行道树不知道如何下笔,只是被那一份肃杀的苍凉打动了,呆呆的不作声。老师没有让我们马上画,回到教室他才轻声的说,画吧。再没有一个字,随我们怎么画。

那节课很多人把树都画成卧倒的,我是极少数直立树木中的一个,而我的叶子才是让他对我侧目的原因。很多同学画的叶子都是向上的,规规矩矩的,齐刷刷的。我的叶子,每一片都摇摇欲坠的,而且我用了过渡色,这是老师没教过的,叶子边缘处的灰黄色更显出了叶子的凋零与无奈。老师给我打了大大的‘A’。

没过多久的美术课我却让他失望透顶,他无法理解我为什么把走廊的白色墙壁涂成幽蓝,而人物却是不着色的灰。他叫我重画,我画了一张还是幽蓝的墙壁,人物更加的虚化了。他再叫我重画,我画的还是一样。老师看着我,我咬着嘴唇不说话,他长长的叹一口气自此对我置之不理,我依然认真的上课认真的完成作业,他却再也舍不得给我打一个‘A’了。

大人总是无法真正读懂一个孩子内心真实的想法,也许不是读不懂,而是不屑费力去读。

那是一个迟到的早晨,上学的路上车子坏掉了,我到学校时第一节课已经上课了。我很怕老师板着面孔问我迟到的原因,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愿意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走进教室,再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接受老师的盘问。我没有敲门进教室,我靠在走廊的尽头等待下课。

冬天的风很大,从走廊的这头吹进来从走廊的那头跑出去,穿过我,如同穿过虚无。走廊很长,不宽,墙壁上的白灰很多都脱落了,露出里面的水泥石灰,粗糙,苍老。走廊的玻璃早都残破不全了,冬日的阳光穿过空空的窗框投射到斑驳的墙壁上,灰尘的颗粒在阳光里轻盈的舞蹈。阳光照不到我缩靠的角落,而我知道,阳光照耀下的墙壁虽然明亮但是和我一样,是没有温度的。

就那么靠着墙,就那么望着飞舞的灰尘,望着走廊的不远的尽头,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教室里的读书声似乎与我无关,一切都静止了,他们越来越远,我仿佛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听不见也动弹不得,自己和一粒细小的灰尘一样微不足道,我看见,我在与不在,这个世界不会有丝毫的变化。想到这儿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心底有一眼悲伤的泉无声的打开了,无尽的忧伤迅速的将我包围,没来由的孤寂包裹着我,左看右看,除了灰尘,除了灰尘还是灰尘。

下课的同学从我身边蹦跳着走过,他们有说有笑的,我看着他们走过,我仍然觉得孤单,他们像冬天的冷风一样从身边刮过,穿过我,犹如穿过虚空。走廊在我的注视下变成幽深的蓝色,深邃的蓝,无边的彼岸。身边的人物慢慢的变得轻飘飘的,慢慢的失却了鲜亮的颜色,而我,掉进了一眼看不见底的深渊。

一下子变得安静,变得善感多愁。怜惜一棵草或一朵花,悠悠飘落的雪花舍不得伸手接捧,给它更多飞翔的机会,河边清清的流水与我对望,它倾听我的心事,我聆听水波的吟唱……

生命的轻,生命的宝贵,迟到的早晨瞬间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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