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又熟时

买菜时，看到有人提了一篮子青柿子在卖，被开水烫过的那种。很久没有尝过这种青柿子了。买了几个带回家。没想到老虎也从外面拎了一大袋柿子，半青半黄，说放在家里等它慢慢熟透。嘿嘿，俺每天又多了件事：捏捏有没有软柿子。柿子要捡软的捏哈。

削皮的时候，感觉唾液分泌的有点过份。急不可待地咬了一口，淡淡的甜，远没有记忆中的好吃。还记得小时候，经常从树上摘下几个半大的青柿子，悄悄地跑到屋后，把柿子掩埋在自家的水田里。为了好找，通常都用一根细小的棍子或树叶在旁边做个记号。每天放学，避开家人和小伙伴，偷偷溜到田边找到记号，扒开泥土，看柿子还在不在，尝尝是不是能吃了。开始时不懂得如何分辨生熟，总是用指甲划开一个小口子，用舌头舔舔有没有涩味。舌头经常被涩的直麻。后来有经验了，知道一般要埋上一两天自然就可以吃了。洗去柿子上黑黑的污泥，也没有水果刀，贪婪地用牙齿啃去皮，三口两口下肚，再接着埋几个青柿子，等待下一次挖取。其实母亲也在烫柿子，比我们的这种土方法干净卫生多了，只是我们等不及罢了，也远没有找到自己埋的柿子有成就感。好像埋柿子并不是用来吃的，只是童年时一个小小的可爱的秘密，和那种期待的憧憬。母亲前一天晚上把青黄的柿子摘下来，放在准备好的陶罐里，上面再覆盖一层薄薄的稻草，倒上温开水，水要漫过柿子。第二天早晨，再给柿子换水。这样涩味就慢慢不见了。第三天，柿子就能吃了。甜甜的，脆脆的，比苹果的味道好多了。当然了，那时并不知道苹果是啥味。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种有柿子树，因为乡亲们的屋子都是紧挨着的，所以柿子树也都自觉地形成了一排排。每年三四月，柿子树焕发出新绿，碧绿的叶子使整个村子像沉睡在画里。到了秋天，绿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熟透的柿子，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红灯笼，煞是喜人。我以为我们村的柿子林算是很壮观了，那一年去北京，十三陵的周围，有一大片柿子林，树被沉甸甸的柿子压弯了枝头，而满树居然还有许多的绿叶。后来又在去十渡的路上看到更大片的柿子林，它们有个与外形相匹配的名字----磨盘柿。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柿外也有柿啊。

不知道是柿子本身的味道变了，还是我的口味提高了。那种脆脆的，甜甜的、憧憬的味道再也找不到了。每年村里的柿子依然如期地由青变红，偶尔也会赶上吃柿子的季节回家。母亲摘几个熟透的柿子塞给我，已经引不起我们更大的馋涎欲滴了。但那一片柿子林，依然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