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一次为他哭的时候

昨天KTV里的聚会，整间房间凝固了陌生的气息。

点歌时，两个男生特意地问我：“咦？今天好像少了个人……对了，叫什么名字啊？”我在屏幕上点击的手指，停了下来。忍不住了，借口进了厕所哭起来。

出来时，房间里很黑，没有人看到我哭红的眼睛。他没来，我真希望自己不在乎。复杂凌乱的思绪中，我拿起麦克风唱起了《在KTV说爱你》，我落寞的声音，低低缓缓地扩散在房间里的每一角落。

某人特意问，何必唱那么悲伤的歌？

我假装笑着，笑得很开心；半打啤酒摊在桌子上，我毫不犹豫地划开一罐的盖子，仰头喝着。那本是没有感觉的酒精，却深深地揪打着我的心，把已尘封的记忆狠狠地拽了出来。我爽快地和旁边的男生干杯，无聊之余，我们聊起了往事。

是关于我和昨天那个没来的他的曾经。那男生听我说着，时不时逗着我笑；我知道，身边的朋友，都希望我可以走出这个深渊，重新开始也好，原地踏步也好。我是不该在这时候伤心，让朋友知道我还是爱得那么痛。我们就这样畅谈着，往事一段段地从我们嘴边划过，一罐灌啤酒也空了。

我没有哭了，身体安静地半倚在沙发上。那男生说，不再谈情感的事，单身最好。我很赞成这句话，即使我还是在寂寞中放不了手。其实我知道，很多人有很多原因把真相埋在心底，就像那男生似乎还爱着坐在不远处的那个女生。看着他总撒娇似的把头靠在她肩上就知道。那男生不承认，或许自有他的痛楚。而我，已经没有能力去幻想那紧紧相依的是我和没来的他。我看着他们，苍白地笑了笑，内心的挣扎渐渐停止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已经远得不能再衡量。

那男生说，他逃避，所以他没来。

我知道，谁都心知肚明。他逃避了一年了，在这说变就变的一年里，他也由乖乖仔演变成坏学生。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变了，似乎以前的他早就死了。我叹了口气，那苍白无力地回忆还在我脑海里垂死挣扎着。啤酒灌不醉我，我还是那样清醒地知道谁还爱着谁。

我选择了提早离场，我也没有照相纪念聚会的时刻，毕竟，似乎所有曾经的朋友都疏离了；不值得再去纪念和留恋了。

深夜凌晨，我依然辗转难眠。我开灯翻出我曾写过的日记，在一年里足足有六本。那稚气的字词记载了一切喜乐哀愁，仿佛让我回到了当年；整整六本日记全写的是他，原来在那以前我已经奠定了对于他的承诺。我看着日期，无意中推算，我爱他，爱他已经有四年多了。我叹服自己，能够在伤痛中坚持了，那么长时间；我悔恨自己，浪费了那么多心思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日记很厚，每一页都是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曾经伤痛的分秒，曾经快乐的疯狂；这些零散的语句，把在我脑海里不完整的回忆碎片，重新凑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凌晨三点钟，我放下聊短信的手机，侧过身子睡去了。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纪念品；对于我来说，唯一的纪念除了回忆，就是那留在心底结痂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