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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那目光里

2010/03/15经典散文

正在赶写一篇文,老父发来短信,问这边冷不冷?这个越来越絮叨的渐已花甲的“老男人”。我皱了皱眉,抓起电话,就是一顿批评:忙着呢,您呀,没事儿少发短信。老爸笑,用他特有的幽默,甚至哄着的语气说:电话不打,连发个短信,都不让呀?

近年来,渐已放下威严与伟岸的父亲,竟也常会孩子一般的用他最温暖的方式,给我们尽可能的依然的无忧无惧。而我,似乎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小大人一般,动辄还批评说道两句。那边,总有最大的包容和宽厚,收容我的任性或者撒欢。或许,这就是家。

爸妈是渐已老了,亦软了下来。软得让我常在任性中,看到自己的顽劣与不驯,看到被娇纵疼爱的原点,以及猛然疼了的心酸。无论脾气长到多大,那温软的目光望过来,轻轻的触疼了我最心底的暖。暖着望到,无论到多大,总还是他们的小娃娃。

老爸的笑里,我也歉意的笑笑。先是说刚才语气确实不对,然后解释,最近的确太忙,不打电话,您二老要放心。老爸还是笑:忙了好,多久不打电话,都不要紧,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大概怕我挂电话,爸爸赶紧补充一句:不要挂念我们,太恋家的孩子,没多大出息。显然,老爸在表扬我。我心不在焉的应答着,准备挂线。

爸爸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儿,说到,还有呢。我发话:说吧,听着呢。老爸说,我刚刚看了烟台晚报,一篇评论文章,我觉得比你那篇写得好。我苦笑,我那么随手一写,您还真当回事儿呀。

前段时间,我写了一篇文化时评,大篇幅刊登。爸妈来看我时,拿出报纸,打开电脑,让他们欣赏我的自觉满意。所谓大作,我只有在他们面前,才有的炫耀和灿烂,放下所有的谦逊和顾虑。老爸没带眼镜。索性,我正好可以再现场朗诵一遍,两个忠实的听众,听着我的声情并茂。家,随时可作静悄悄的“讲堂”,我极尽着演说者的精彩。也只有每每此时,我方才做最飞扬的“大腕儿”,在他们眼中,独一无二着。

爸妈听着,笑着,不说话。我的那些感叹,或者自认为的深刻,他们用笑包容。我边朗诵,边不时瞅两眼那两位听众的安静,边不忘补充道:可能太深奥了,您听不大懂吧。爸爸笑,念吧,不用啰嗦。我就继续飞扬着。

过去了多日,我自己甚至都淡忘和淡出了那样的旧文。老爸却一直保存心间。在读报的时候,读到精彩,他想着自己孩子的不完满,然后认真的指正。我眼中的啰嗦,他觉得很必要着。不然,他会不安。这样的认真,只有人之父母了。

老爸说,我简单给你念几句,听着呀。我说,好,念吧。他念着,关键处,用加以强调的语气。我笑,笑那些比我到位的甚至有些反意的论。却恰能接受。这才猛然想起,我的陶醉着朗诵里,爸爸一直笑着的沉默。不是听不懂,更不是我的所谓自诩深奥。而是他们的包容,收起我的小小骄傲,任你驰骋。他们用暖暖宽厚,恣意着我的小小成就,以及大大飞扬。

当那热降温,当飞扬静下来,他们才开始说出口,引领或者开解你。给足面子,给满阳光。就像小时候,明明没有及格的竞赛题,却一定在我的伤口愈合后,把收起的试卷重新展开来,讲给我听。给我时间,爬起来,重振作。

不曾言爱,不讲大道理。那样的眼神,却给我不败的信心。

这才发现,我的人生,是沿着那目光扩散出的圈晕,跳着一支又一支的圆舞曲。这才望到,多少次笑泪成败里,总有那目光默默收起来,驼上肩,送儿上路。这才知道,人生路上,多少次荣光满心,或纵然多少次败走麦城,那双目光里,都是我不败的舞台,驰骋天边,也不言倦,不言败。

纵使我一直的小小,唯那双目光里,尽可一直不变的飞扬,如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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