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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思

2009/11/19原创文章

昨夜星辰,冷月寒光,兼清秋冻雨,顿时百感交集。是空虚抑或是惆怅,是思归抑或是留恋,其实难以名状,且相互交织,毫无头绪。虽皓月当空,光洁异常,晶亮、柔靡的月光倾泻而下,笼罩大地,时而微风阵阵,裹带着百花香气,使人神清气爽,百鸟欢动异常。逢此良辰佳境,大树上,虫鸟不分你我,同台演出,彻夜不眠。然此情此景,与我却犹如望而不知其媚,食而不知其味,难怪杜甫会于《宿府》一诗中发出“永夜角声悲自语,清秋月色好谁看”的凄叹。

春香花,秋明月,夏凉风,冬皑雪,风光旖旎,样样怡人。秋,则因其有明月、有清风、有细雨、有稻香更让我欣赏、向往。然而历来悲秋者多,赞秋者少,其实不然,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何耶?

如果你生长于乡村,此时此刻雨过天晴之余闲步于乡间小路,你将会有一种“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之感,多么清凉多么舒爽。即便是鹤发老人,杖藜徐步,也能陶醉其中而流连忘返。雨,暮秋之雨,晨曦之雨,偶尔稀疏成滴,偶尔细密如毛。不似夏天狂风暴作,电闪雷鸣,闭门而不敢出。青草塘间,虽蜻蜓也飞,青蛙也叫,鱼儿也露脸,可却因雨无情而大煞风景。秋天的风、雨则不同,斜风细雨,湿润着干土,滋养着绿草,让菜花起舞,使竹林欢动,犹能体会人的心情。

风,挟带清爽而不催人寐,沁人心肺而不刺肌骨,使人步伐轻盈,飘忽若神,凌波微步而毫无倦意;雨,沾湿衣襟却不消游兴,肌肤透凉却神清气爽,此时带上斗笠,披上蓑衣,垂钓于树色参差绿,水光潋滟明的江边,品尝着“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美景,感受鱼鹰锐长但不刺耳的鸣声,鱼竿在握,酒壶在手,怡然自得,虽垂钓江中,却神游云外,夫复何求呢?

闲暇,碎步于湿土之上,漫游于田陌之间,踏着湿松的土壤,使得蕴藏于其中的孕育作物而收获丰硕的喜悦满意之气得以散发,并交融着刚刚盛收的稻香,寄遇于风中而传遍千家万户,弥漫于田舍溪涧之间。刚从忙碌的收获中得闲的人们,依旧习惯的早出晚息,却时而停下锄头吹下凉风,时而仰望天空漫无目的的注视隐显形状的云彩,良久,良久。烟瘾来的抽口浓烟,疲乏的则躲在瓜棚底下乘下凉,喝口茶水。无意间,人们发现天空西边现出一片紫霞,使得原本的渐渐迎来的凉意随之而消失了。这时,忙碌的停了下来,抽烟的熄灭烟头,休息的惬意的站起来,彼此相互的微笑后,各自朝着自个儿家门走去,从家家户户的烟囱中升起的炊烟经风不散,凝聚而袅娜,错落却有致,绝不失为一道另类的风景。收割完毕了,接下来就应该翻土了,这无疑扰醒了动物们的清梦,他们狼狈的争相逃窜却不忘在这片美好的土地上留下记号,以便来年相会。人们一边劳作,一边窃语,谈论今年的收成,明年的计划,似乎对今年一切皆相当满意,而对明年一切已充满信心。

秋天的雨不会无休止的下,它懂得人们所需,懂得适可而止。人们享受凉爽,植物尽情吸收,湖泊得以灌充,河水不会泛滥,一切皆尽如人意。落叶沙沙响,细雨点点飞,如因此即认为秋天是一个缺乏生气、理应休憩的季节这无疑是一种误解,甚至是肤浅的理解。古时十年寒窗,苦读诗书五经,秋天恰恰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需要发奋的季节。所谓“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正道出秋之神韵。

无限的遐想终究要回归现实,但神思的遨游却并非一无所获,它采集精华,剔弃糟粕,点点滴滴,日积月累,从低迷中惊醒,在颓丧中昂扬,这是于赏秋、思秋之中所获,意蕴无穷,引人深思。春光无限好,秋日胜春朝,有诗为证:山明水净夜来霜, 数树深红出浅黄。

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色嗾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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