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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的土地

作者: 马卫2017/11/18抒情散文

乡村打工的买房进城的人越来越多。

土地却留守着,长满野草、荆棘丛、杂,成了鸟的天堂,野兔的乐园。地边田坎,遗弃的桑树、李子树、枇杷树、桃子树、石榴树、樱桃树,花自凋落果自熟,无人欣赏,无人采撷,无人品咂。

在小岩口,有一片桃林,约有三四亩,每年桃花盛开,我都要去徜徉。可是,一年又一年,树老了,虫蛀了,花也没有以前鲜艳了。

我走了半里,才找到一户人家,我问这是你家的桃树林吗?

主人是位老爷爷,离七十不远了,一头白发,脚因风湿病严重成了跛子。他说,这是他家的桃林,因为儿子到南方打工,接走了儿媳妇和孙子,他没有体力走到桃林了,打药、剪枝、摘果子,根本办不到。所以,那片桃林就被遗弃了,当初可是出了大汗才培植出来的哟。老人说完,一声长叹。

我真想搬来这儿,与桃树为伴,和桃花共度春风。

在万州近郊的陈家花园附近,有一大片良田,我记得十多年前,这儿荷叶田田,麦香阵阵,油菜花黄,蜂萦蝶绕。中间有条小沟,流水潺潺,有小鱼小虾怡然自得。可是,现在田还在,却野草丛生。没有庄稼,连小菜都极少。荒芜的土地,像癞子的头皮,难看恶心。

我见一位中年男人在挖地,上前搭讪:“大哥,你挖了种啥呢?”

他用的大板锄,一锄下去,有几寸深。停下锄头,擦了擦汗,他说:“我啥也不种。”“那你挖地做啥?”“挖折耳根。”

大哥从挖起的野草中,遴选出绿油油叶子白生生根的野菜,对我说:“这个多好,清热,凉拌特好吃。”

大哥叫我拣折耳根,他说,多呢,尽管选,孬的不要。我当然认得折耳根,过年时,卖到二十五块钱一斤,是野菜中最受欢迎的。

这样的肥田沃土,只生长野菜。想想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农业学大寨”时,开荒种地,为了填饱肚子。才包产到户时,为了收获更多的粮食,人们捡石子、砌堡坎、修排水沟,不惜流血流汗。可是,也就不过三十年时光,土地和人,渐行渐远。

土地不会呐喊,只会沉默

土地不会抗议,只有承受。

荒芜的土地,一声不吭,留守在家园。

它们在默默等待。当外出的主人年迈回归故乡,一样有菜有粮有水果。土地不会流浪,也不会潜逃,只有痴痴地留守。像神女峰那个望郎归的少妇,坚守在风里雨里里雾里。

留守的土地,是农民的根基。房基、果园、自留地、包产地,那是农民一生的依靠。尽管将来不指望它们养老,可是因为有它们,打工仔们心中才有底,对未来生活充满自信和力量。

因为有了家园,就有了栖身之所。

因为有了土地,就有了生存之本。

留守的土地,是千千万万打工仔的后盾和依靠。如果某一天老无所依,他还能守着一块土地生存,直到生命终结,化成土地的一部分。

有留守的土地,才有永远挥之不去的乡愁。

留守的土地,守卫着乡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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