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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乡下的日子

作者: 王宝成2017/09/18情感日记

2002年初,我告别了求学4年的繁华城市,到一个偏远小镇的办事处工作,成了一名乡镇干部。

当时镇上转变干部作风,要求镇干部每个周其中五天住在村上工作,一天休息,一天开会学习。到办事处的第二天,一位老干部带着我步行10多里崎岖的山路,爬上一座大山,站在山梁上指着对面一沟两岸一眼望不到边的地方,告诉我这就是我在这一年里所要包联的村子。在村书记家吃过饭,老干部说家里还有事,就让我在村上住5天再回去,自己便翻过另一座山回到山那边的家里。

刚开始一个周,住在村干部家里人家还热情招呼。农村的工作很有季节性,并不是一年四季都那样忙碌,有时安排的工作任务往往一、二天就完成了,剩余时间就吃住在村组干部家里,看着人家一天忙着地里的农活而自己待在家里,心中不是滋味。

记得有一个周,下到村上实在没事,我在村上住了两天便偷偷的赶了回来,走到办事处对面的一个山包上,远远地看见领导在院子里晒太阳,便坐在山包上的林里一直等着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才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打算翌日一早再下村。

那夜,我躺在床上,望着彩条塑料篷布做成的顶棚,陷入了沉思:这就是我十几年来寒窗苦读苦苦追求的生活吗?我想放弃,但想到被沉重农活压弯了腰的父母在我上班时露出的灿烂笑容,我无法就此轻易放弃。但现实处境告诉我:如果这样下去,我就会这样平平庸庸地度过一生,我唯一的出路就是拿起手中的笔和书本,以书中的那些自学成才的人为榜样,走一条自己的人生道路。

在第二个周下村时,我用买来的一个背包装上书本、日记、笔记、字帖和文具。清楚地的记得当我吃过早饭和其他同事从办事处下村时,站在院子边上晒太阳的几个干部的媳妇嘲笑我,说别人下村都提着精致的黑皮包,而我却跟学生娃一样背个大书包。

从办事处到村干部家十多里的山路,我专挑林间的小路行走,小路上一般很少有人经过,我可以静静地坐在路边看书,或者在自己支起的石台子上写字,当屁股坐疼了就站起来再走上一小段路程,然后继续坐下来读书学习。渴了,就喝沟里轻轻流淌的山泉;饿了,就啃包里带的方便面;困了,坐在山梁上久久眺望远方的山峦起伏如海,残阳嫣红如血。

后来,我发现设在村小学里的村支部会议室是个学习的好地方。我从学校老师那里要来钥匙,将四张会议桌一拼,从学校房后的一家农户借来两床被子铺在桌子上,白天到农户工作,晚上住在会议室里。夜风透过破烂的窗户纸吹来,微弱的烛焰在风中跳动,屋中器具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摇曳。山村的深夜空旷清寂的出奇,不知名的夜鸟偶尔发出一声深情的长啼,在山野里久久回响,让沉浸在书中的我不由得想起曾经往事和渺茫的未来,那颗孤寂的心灵久久不能止息。

可是好景不长,住在村会议室里的事情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领导在会议上不点名的将我批评一番。这件事一直成为同事们的笑柄。在后来一年多的包村时间里,大部分都住在三组组长老陈家。他们一家人吃饭后上坡干活了,我就一个人爬在家里的小饭桌上读书写字,下午屋里光线暗淡时,就将桌子搬到院场里,经常写着写着,抬头看到夕阳在天边火红的燃烧,霞光满天,苍苍莽莽的山林和农家屋舍披上一层金色的婚纱。晚上睡在板楼上,读书是我打发这漫漫长夜的最好办法,一盏电灯挂在被烟熏黑的墙壁上,照耀着我和书中的人物对话,启发着我和书中的思想沟通。夜冬夜下雪了,推开阁楼上那扇木窗,寒冷的风裹着粒扑了进来,外面积雪的山野隐隐发出微弱的幽幽青光,天地间仿佛是一幅巨大的黑白山水墨画。

2002年7月份,我被抽到工作组,对全镇的退耕还林地块进行规划测量。当时正值酷热的伏天,我们在村上一住就是十几天,每天头顶艳阳冒着酷暑在山野奔跑30多里路。就这样,在村上住了45天,我从未间断地坚持每天写一篇日记,练一页钢笔字。一年后,我开始利用下村时间,学写“豆腐块”新闻稿和文学稿件,然后周末从办事处坐10公里的车到镇党政办盖章寄出。由于这一年时间将学习坚持了下来,使我在学习上不至于出现断层,读书写作也不会有茫然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艰苦的条件磨砺了我持之以恒、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一份辛劳一份收获,一篇篇变成铅字的“豆腐块”文章为我铺筑了日后到镇党政办专职从事宣传、再进县城工作的人生道路。

今天,当我坐在宽敞明亮、冬有电暖夏有空调的办公室里,拥有大量的业余时间,不再为居无定所的下村奔波而没有学习条件所苦恼时,自己却常常羁绊名利的浮华,不能专心致志的读书学习,不禁想起了初涉社会在乡下读书学习的那段经历,鞭策自己以一个纯净坚定的心态去读书写作,走好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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