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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里西的雨与晴

作者: 林长宽2017/07/13写景散文

雨缠绵了好几天,整个季节都湿漉漉的。几天前约定去阿西里西的朋友,等不起了,我们就在一个落叶潇潇风雨凄凄的早晨,驱车从威奢乡方向前往阿西里西大草原。

过了威奢,车在急转于陡坡的“之”字路上,缓慢地向上攀。

越往上走,草场的气息越浓。雨还在飘,很清很细,而雾笼罩了天地,我们在雾里出没,看不清已经达到的高度和将要达到的高度。幸好不是雨天气。诗人刘功明在《风吹高原》里写道:“有一些事件是肯定的/比如雷电/时常在三尺之上/炸开/我们无知就算了,甚至我的父辈/都在茫然”。如果今天有雷,我们就不是“无知”“茫然”,而肯定就是惊恐了。阿西里西的主体部分,俗称?“二台坡”。还未到达“一台”,我们就把车停靠在路边,准备徒步登“一台”“二台”。坡不陡,草很茂,云脚很低,雾在飘移。云与草相接处,分不清哪是云脚,哪是草尖。风吹来,很冷,仿佛觉得夏天只是一些往事或者传说。我们加了衣服,扣紧钮扣,就是“自己紧抱自己”的那种情形。阿西里西草原是属于贵州屋脊——韭菜坪的一个部分,是高原兼草原,有一种格外的气象。虽不是平坦无限,但一个一个柔和的山头,一道一道起伏的曲线,绝对阻碍不了放眼远眺。这里没有参天古木,只有茂密的草丛;没有品种繁多的名花,只是一些不知名的星星点点的草花;没有珍禽异兽,只有藏在草间的甲虫和小飞蛾。当然,时不时也有一两只云雀会从草间直窜到云霄里。在这高处不胜寒的阿西里西,生命显得略为单一。呵,马和羊肯定是有的,尽管成群,但我一向认为,像草一样,马与羊属于草原,是草原的一部分,是可以从其它生命中分离出来的,就像彝族小伙手里提着的铃铛,苗族小伙手里的芦笙,苗姑娘美丽的裙摆和牧童手里的短笛。

走在阿西里西大草原,我在倾听,倾听这寒冷而辽远的高处自然界的声音,风如泣如诉,小虫唧唧,不是壮烈的生命协奏。我们经草上的水滴湿透的鞋,走路时发生的噗嗤声,搅扰这里的单调的寂寞。走过这无边的旷野,倒是可以让自己思绪纷纷扬扬,让心事自由飞翔。呵,一只云雀又窜飞了,抖抖颤颤的飞高了。我顿生怜悯之心:我依托于家,享受家的温暖,而云雀呢,蹲在草丛里,依托于草吧?风雨飘摇的草里,清冷潮湿的雨雾中,它们寂寞而孤独,长年累月,春夏秋冬。我又产生敬爱之情:云雀,自己鼓励自己,坚守于这片草丛,承受风雨雷电,同时又享受夜露、星月、晨曦。隐者般自由,同样经年累月,春夏秋冬。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天空居然放晴。在山下时,看到云雾像是收藏在山后的,而在这高处,雾散时让人有些不解。云雾逐渐折叠,收拢,又淡化,最后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天地空旷而辽远,几片云朵,用它的洁白把天空擦得干净,天朗气清。没有山下的尘土飞扬。阳光挥洒,草摇曳我们的身影,呼吸清新的草香,很是惬意。我真想,用我们高原的丰盛的阳光,尤其是这阿西里西的阳光,宴请我远方的朋友。我们聚拢,被从天空泼洒下来的阳光灌醉,乘着三分醉意,在草地上疯跑。我们在草地上呼喊,声音渐去渐远,没有回应。远方至脚下,同一块草坪,如此远离,又如此亲近。草原放纵了我们之后,又以它的宽阔,包容我们毫无道理的互相嬉戏。呼润廷的《西部:声音与意象》中写道:“使用你的双翼/到西部到高处/西部的深沉比你的升华还高。”阿西里西草原阿,你是西部深沉中的升华,你是明哲,你超拨在高处,你让我眺望过,俯瞰过,而你终于还是让我,仰视。

下山的时候,还醉于夕阳中的我没有再想什么,却很是满足。陶醉间,我们乘上的车,不知何时已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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