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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时,会说什么

作者: 海子2016/03/05抒情散文

如果我们老了,我们还剩下什么?

好吧,你告诉我,还有灵魂。

有吗?

有的吧。

——我们绝不会只有游丝般的目光,佝偻的身躯,如核桃皮一样皱痕,像黄土高坡沟壑,还有喃喃细语啰里啰嗦没有停歇的时候,不信,我真的不信。就是像祥林嫂那样失夫丧子,变成神经兮兮的哀怨妇道人家,我也不会那样。有人会说,你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到了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啊?人老如灯暗,残灯将尽,如灰飞烟灭的瞬间之事,就等着瞧好吧!好吧好吧,我信了。

相信人会走的,但我不信会那样苟且懦弱,比如去抢救,去靠昂贵的药物维持垂涎残喘的生命,我想,还是当断就断绝不拖延,人生自古谁无死,留不下丹心就留下一副自由自在的皮囊吧了。最好这个皮囊是无形的,没有实质的东西,就是骨灰也不要存留,直接将它汇入长江或大海,如果去那里麻烦的话,就选择天和日丽的好日子,放入南京紫霞湖的水中,那里水质碧绿清澈,位于国父中山先生陵墓的右侧下方,紫霞湖水荡漾的湖面除了游泳的人在那里中流击水外,再没有什么侵扰,是一处绝佳的静息之地。就是老蒋做梦都想将自己的尸骨掩埋在紫霞湖的上面的正气亭,这是老蒋精心选择的百年地方。他想静卧国父的脚下,众人之上,也是费尽心机啊!

可是,那脱去了皮囊的灵魂啊,他们在忙什么?下地狱或上天堂或在荒野上游荡?我读古人的记叙,总觉得,那些孤魂野鬼,它们所渴望的,不过是转世为人,再得一具皮囊。

温暖的、逸乐的、疼痛的、脆弱的、可耻的皮囊,就让它化成灰成粉,稀稀落落扬扬洒洒的飘逸而去或是沉入水中,变成鱼儿的食物,岂不是更好。这样家人也安心,我也如愿以偿,就是在水里也会化成水泡,卷起开心欢乐的涟漪,就这样记住我吧!“红心随雨翻做浪,青山着意化为桥”借主席的诗词意思,变成灵魂随水翻做浪,能让熟悉我的人知道,这就是一个泳客最后的也是最佳的归宿。就原谅我一把吧。

这时候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或是有不能说不该说之虑。我没有这样想,是缘于我的朋友走了不少,疑惑他们身后事情的烦复,还不如早点就把后面的事情都整明白了,别给家人后人增加麻烦了。还有就是我是唯物主义者,想到人总是要走的,还不如早做准备。省得那时手慢脚乱的,加上我本身就是一个急性子,一早就操持了。再还有就是我一同的跑友,在上海住一屋,聊了这样的事情,对我触动极大,就想着写了这几句“谶言”或称“早说明白”。请看到的就一笑而过,千万别介意啊。这是我自己的,与其他人没有关系。

这是多么没有意思,虽然我还不能确定能否写出或它的现实意义。但,我还是郑重其事的写下这些字句,不说立字据的话,也是正儿八经表达自己的心声。

这也就是为什么,灵魂——中国人把它叫做心,永远贪恋着这个皮囊。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哪一个中国人真的向往过冰冷的天堂?哪一个不是希望回到人世,希望把经过的再过一遍?

但这一遍和那一遍是不同的,

就像醒着和睡着不同。

写作就是再过一遍。

过一遍自己,也试着过一遍他人。

把栏杆拍遍。把心再伤一遍。

爱你们,曾经熟悉的人;爱你们一起生活,相濡与沫的亲人;爱你们,曾经有过芥蒂或诟病的人;

想着想着就被眼眶的浅泪覆盖。

是的,我的泪腺受了刺激,有液体分泌,我知道那叫泪水

我说服自己,这不值得流泪,这不值得哭,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仅仅是人世间每时每刻发生的事。

大概所有人写这样字句的人都不免这样,好像《绞刑架下的报告》伏契克最后一句话就是:“人们啊,我爱你,可是你们要警惕!”这有点悲伤而我们的先烈瞿秋白则在就刑之前,喝了一斤烫过的黄酒,就着茴香豆吃着,微醺惬意地说:“中国的豆腐是世界上很好吃的菜肴”。这种境界会让我模仿的,至于我会说什么?还是先不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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