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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前夜,今夜无眠

作者: 开难2016/02/26亲情故事

第一次有这般感觉,因为明天就要出发去学校罢。还记得南行回来,妈就说我又瘦了,一天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可能吃也舍不得吃,喝也舍不得喝。爸觉得我的衣服不太好,一看就是便宜货,穿的不成体统。果然,每顿饭非得让我多吃,如果我的身材变形了,这一切就得怪我妈。我叫嚣着告诉我爸,哼,我穿的比穿你的有品位多了。如果,我品味降低了的话,这一切就得怪我爸。只要是待在家里,我爸我妈就把我妹和我养起来,我两差不多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起我妹,在我南行的时候,她准备支援我点钱。这是她得到的奖励。我现在真后悔当时没有收,一时硬撑后悔到牙疼,特别是在我除夕跟她玩牌之后,这种感觉就变得更为强烈了。为了发泄这种感觉,我待会给她写封信,请我爸等她周末回来交到手里。我要发挥哥哥的地位优势,先夸奖她懂事之后,就马上教训她。谁叫她告诉了我那么多秘密,很多东西她自己不努力实现,其他人还能怎么办。而且我上学后,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孩子了,能享受的全优先给她,我可是羡慕嫉妒恨呢。所以啊,我要教训她的还有很多,不过要留在信里面说了。

再说下去,心里就有点酸了。我获知农民难过好一个年,他们收入太少,他们能拿到手的收入太少。一年到头,家里人,大人也好孩子也罢,都眼巴巴的盯着那点钱。可是,那点钱还不能到手,我不知道他们除了唉声叹气还能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发牢骚与懊恼还能怎么办?!其实,每年接触到农民,我心里都不好受,他们过得太难了。我在农村长大,生于黄土高原,是农民中的一分子,这里人祖祖辈辈的辛劳与希望,都落在我眼里心里。路遥先生写的受苦人,就是这里的农民,有些苦却是书里也没有表达的。我初中的刘延安老师改编过一段歌词:希望洒在黄土高原,那是一条艰辛的求学路,把我们的人生理想送向远方;天上太阳晴,地上春色好,挥鞭去圆心中的梦想。上一代与下一代之间,有着这样不用言说的约定,汩汩不息地滋养着这片土地。至于其他的坏消息,比如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无家可归只能四处逛荡,有四十多岁的妇女被七十岁的老头砍成五块,我实在不想多说一句了。毕竟这篇土地上的人太多还是过于的朴实,这点不管是陕西、山西、河南、甘肃等都一样。

上一辈对下一辈的爱是不计代价的,这点我也不想再说。我还去乡里参加了一个初中同学的婚礼,新郎帅气新娘漂亮,可他们就是没有提前告诉我份子钱是多少。我当然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当时就祝福他们平平安安与幸幸福福。我遇见了不少同学与朋友,聊聊天,拉拉话,说道说道当年的事情,谈谈现在的想法与境遇,心里是说不出的熨帖。我想再难有这样一批人聚起来,会有这样的心无遮拦,这样的自由自在,这样的踏实可靠。没想到的是小鬼也长大了,当时的小屁孩貌似多了几分心事。到县城,没有回家的班车了,我趁机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一个人边走边想,尽管孤独但是踏实。晚了在小腾家住了一夜,我又给二腾玩牌福气了一百多,没想到回家里书包中静静的躺着些钱。我又后悔跟二腾聊天聊得太少了,那小子至少在这点上没听我的话。他哥小腾也有责任,我下次见面一定要记得批评批评他两。这个日子应该不远,小腾说与牛子与小珺会来找我玩的。

我常谈独身主义,但心里明白——一个男人最可悲的莫过于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到了最想照顾一生的人。憋出这句话,我突然想不到再说什么了。对了,我看旺旺发了图片有句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的话,猛然记得自己好像说过类似的话,这一瞬间我就判定这句话十分有水准。海子是我喜欢的诗人,他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我一直忘不了在他面朝大海的时候,在他的背后有的东西。而在日记里,海子说,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或许,我纯粹是想象,在这里海子就走到了人性超越的前列,他再无对这个世界施展自己的空间了,所以死亡是唯一的选择,而这唯一的选择在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接着,传来江绪林先生自杀的消息,当天早上我的朋友圈在哀伤。要说跟江先生有什么私人交情,这就是瞎扯了,我只不过读过他的文章,听朋友(他的学生)说过他的事迹而已。对林嘉文先生也一样,我甚至都没有读过他的文章,这几天才快翻了一通。这里,我先把已发在微博的内容粘贴下来:汪国真先生说,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放在我身上,在兼程的漫漫时日里,却逃不了心中的迷惘。毕竟在远方之外,还有其他关心的事情,由不得自己装作不知道;坏还坏在,有些关心的事情于此不能解决,非至远方才有希望;就这样,一种张力时时刻刻在身上套着,有时催人奋进有时拉人倒退。但在思想者,对现实往往有一种无奈悲伤,甚至对人性能不能超越抱着一种无从希冀的悲观,这与对现实的关怀剧烈碰撞,由此产生的热切希望背后的挫败感,将什么远方等都能一击败之。江绪林先生与林嘉文先生的苦痛之所以是形而上的,之所以无法释怀,之所以对自己的人生铤而走险,掩盖不住自身追求的高贵。愿仁慈的地母,博爱的天父,让江林这些追求者能在他们的怀抱中得以安息。也愿其他所有逝去的追求者们得以安息,愿现在及将来的追求者们在前行的路上苦痛能少一点。——我当然不是再无话可说,但要等胆子再大一点才好,那时候专门再谈。

下午仕杰又给我展示了些东西,我们自然又聊了一会。他去台湾读书之后,这学期就没有他铁定陪我再坐在前面了,但我仍希望他在那边一个人还是坐在前面。这点看来要抓抓老三了,总不能让他闲着。除夕晚或者说初一凌晨,他与小五及我还在聊感情,当然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这点我必须做出澄清。老二一如既往的发挥他独有的幽默,小六一如既往的发挥他常有的闪现。老四还帮我买了电板,让我终于可以痛快的用手机了。说起这点,我在联系不通却恰逢生日的时候,接到了大宝辗转联系到我妹妹的祝福电话,这真难为他了。而打开手机之后,来自想到或意料之外的人的短信以及腾讯和微信上的祝福更是一大片,因为没法一下子都回复到位,我甚至愚蠢的发了致歉的消息。不过,手机一有反应,我就老老实实都回复了,如果这时候还没有收到回复,但看到这篇文章至少知道我是记在了心里。当然,我是不过生日的,所以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时候我甚至想回绝一切人情俗礼,这些东西太让我头大了。

其实要说的东西太多了,正如没说的东西一样多,这在我是这样的。而太过于秘密的事情,自然不适合说出来了,所以我一般就说给自己听,在特意找的一个时间爸爸妈妈已经躺下了,想必看会电视就会去休息了。这个时候,妹妹也应该入睡了,而我待在电脑前神游。刚才我妈又来打扰我,她非要给我把被子铺下,担心我着冷。我一瞧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这里不能再说了。等下就给妹妹写信,再过过我教训人的瘾。

今夜大家晚安,我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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