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无声的言语

我每一次把门轻轻掩上
脸上还延续着道别的笑容
在转身离开的同时
身后照例传来开门的声响

门照例定格在三分之二的开度
门框里肯定是两朵菊花般单纯的笑脸
还有两双同样单纯
但被某些深邃而丰富的意思滤去昏浊
陡然变得明亮的眼睛
投来柔软的目光
与我回头的视线交织碰撞
我每一次开车离去
总会沿着熟悉的必经之路

绕过楼房的另一方
那里有一扇五层楼高的小窗
我终于有一次无意中抬头
才发现画框似的小窗里
挤着两个白发苍苍但有点模糊的头像
不知道被我忽略过多少次这样的温柔
像寒冬晴天的暖阳
后来，这些都变得自然而然
我在开门声响前回望
在看小窗的最佳视角停车
于是，我用心灵摄录了许多无声的场面

天冷时会有深红色圆帽和淡黄色围巾
从门洞赶到小窗
我停车向小窗挥挥手
会有母亲伸出颤巍巍的手摇晃
我知道，此刻站在妈身后的爸
把回应儿子的荣耀让给了她
只在宽厚的心海
把挥别的手臂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