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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

作者: 宋瑞林2018/02/27原创散文

漫长寒冷的冬天来了。地里几乎没有什么农活,北风呼啸着刮过山川、田野、河流。山上的木除过常青的松柏,剩下来的树木都是树叶落尽,僵硬的枝条在寒风中唰唰唰的摇摆,鸟儿这时候也不在枝头啁啾,诗人画家描绘的花鸟图看不到了。田野上是农人深翻的土浪,冻得硬邦邦的。只有不知谁家种的那一片麦子泛着绿色。田野上飞过一群乌鸦,哇哇哇的叫着,又飞向另一片田野。原本平时水流不大的河流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河床上的衰草在风中发出铜片震颤的声音。

山里人在忙活啥呢。

有的是农活呀,冬天要进山砍柴的。冬天山上的树木,水分下行,柴好砍,一晌子要砍好大一捆。斧头是兰草街那个铁匠铺打的,用了三十多年了,锋利的很。山里人轮着斧头,砍柴声震荡着寂静的山野,树屑飞溅,农人头发热腾腾的冒着气,脖子、脸上汗津津的。脱掉棉袄,露出老婆给织的针脚细密的毛衣。咔嚓一声树倒下来,面前亮堂多了。

歇一会,吃袋旱烟。山里人吃不惯纸烟,从烟包里用烟袋锅挖出细细的金黄的烟丝,吧嗒吧嗒抽起来,烟雾弥漫,呛得农人咳嗽起来,连续地抽过三锅烟,浑身舒坦,也不乏了。站起来赶紧砍柴呀,这时候林子里投射进一缕缕彩色的光线,抬头看,太阳出来了。

不敢再日晃了,砍柴声又起。到底是斧子快,廓掉树枝,把它码好。开始截树身,粗壮的树干还真的不好截,又出了一身水,才截了一节节,斧头把虎口震得有些麻。树屑飞舞,汗水湿透,到底截完了。

这一晌子砍得不少,有五六百斤干柴火,够放在山下的架子车拉了。捆好柴,要一捆捆背下山,别看山里人瘦筋筋的,力气在骨子里。一捆柴火压在身上,才开始脚下有点颤,走着走着慢慢调整,就不那么重了。

一捆捆柴火背下山来,刹好,一根粗绳从柴火上面腰好,这时候感觉真的累了,辕杆上的干粮袋里有几块锅盔,拿出一块吃起来。锅盔顶硬,吃完一牙,心里不慌慌了。

赶紧回呀,山路上早晨起来一层薄薄的霜不见了,这会好走多了。热乎乎的太阳照在身上,正好赶路。

架子车吱咛吱咛的,柴火梢子刷着路面,唰唰唰一声响。

到家了,老婆子听见车子响,从灶房出来说,先吃饭,洋芋糊汤早都熬好了。

嗯,农人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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