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绿冬入眼来

暮秋的一天，大风。在房间里听到阳台上什么东西在呼啦啦风声中滚落的声音。出去看，一盆绿萝被风中摆动的帘子推倒，摔落地上，这是我按百度搜索的知识亲手栽植的，从春天到现在，已出落得小有姿色了。一直把它圈养在室内，偶尔才会放它到阳台上隔着帘子晒晒阳光，呼吸新鲜空气。它的叶子因此明显会长大一点，绿色更浓几分。不想今天它遭此横祸，瘫在地上，缺胳膊断腿。我刻不容缓赶紧救死扶伤，重新把它安置回盆中。可惜小绿萝俏丽的“头发”变得稀稀疏疏。

另一盆绿萝是买的“成品”，放在阳台上的时候比较多，观察它的长势显然超越我精心呵护的这盆。遂决定将受伤的小绿萝先放养在阳台上，让它慢慢恢复元气。

南方是没有秋天的。有的只是日历上的标注。当景物不随着季节而变化时，大脑会失去对时间流逝的敏感。我就是这类人，穿着短袖蜗在家里抱怨天气热得仿佛身在盛夏，结果某天一夜之间气温从20多度直降到十来度时，才手忙脚乱翻日历。啊？立冬！秋天都没报到过，就这么忽地跨入了冬天。

受惊于季节转换之快的人，应该都差不多忙到了一种忘我的程度。当然，更正确的剖析应该是，不会管理时间。倒非没此能力，不过是太放纵性情。因为任性，所以更忙，却没有真正完成几件事。十分清醒这一切缘由，但反抗不了天性里那一段恣意，故心内反而放大了忙碌。然后出现了这么一个举止悠闲，脚步随意，而内心匆匆的人。

我每天匆匆出入阳台，有时看下雨，有时看鸽子，有时看过路行人，有时看楼下沿着墙裙窄窄一条生机盎然的小菜园，有时气急败坏冲出去看到底是哪家的孩子在外面暴烈地没完没了的哭闹。离我最近的几盆绿萝，反而视若无睹了。每天心不在焉给它们喂些水，偶尔还会忘记。也许下意识里不想看到受伤的小绿萝在我面前奄奄一息，所以眼睛便自动清空它的模样，只管浇浇水走人。

有一天忽然觉得室内缺少绿色，寻思着搬回一盆绿萝点缀。这才重新去端详我的绿萝。转动了一下受过伤的小绿萝，惊喜地发现它朝着阳台外面的一边，长出大簇健壮硬挺的枝叶，中间犹错落分布着黄嫩新芽绞成一股蓄势待发。这盆我亲手培养的小绿萝，经过摔打，受过伤，被放养之后，竟翻倍地蓬勃成长，绿意逼人。我没有刻意拟人化，着实是万物有生，命理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