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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打铁声

作者: 陈希瑞2017/02/23情感散文

因事去了昌邑市一个镇。那天恰逢大集,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忽然听到一种久违的打铁声,把我吸引了过去。果然,在街道拐角处,出现一个简易“铁匠炉”,两位铁匠师傅正在忙活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清脆悦耳,让人生出一种久违而亲切的感觉。

没想到,如今还有打铁的!

啧啧,真是稀罕!

同伴们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感叹着。我却掏出数码相机,按下快门,留住那通红的炉火,留住两位铁匠师傅那憨憨的笑容。

眼前这一幕,还是把我引回到过去的时光中。

打铁是一种原始的锻造工艺,盛行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农村。这在那个完全依靠体力劳动的农耕时代,打铁,自然就成了热门行当。从犁、耙、锄、镰、锨、撅这些生产工具,一直到菜刀、锅铲、剪刀等生活用品,哪一样都离不开。

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来了打铁的,谁家都有一大堆东西拿出来让铁匠给收拾。磨秃了的大镢小镢,斧子镰刀,镐头犁具,平时舍不得丢掉的废品,这回全都成了宝物。花上几个钱,淬火加钢,全都成了新的,好使,耐用。

所谓的“铁匠炉”,就是火炉边有一个风箱,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要锻打的铁器先在火炉中烧红,然后移到大铁墩上进行锻打。锻打过程中,由师傅掌主锤,下手握大锤。师傅指那,下手打那,叮叮当当,你来我往,配合十分默契。那打铁声,分明如急促的马蹄声,激越昂扬;如急骤的雨点声,声声醉透了心;如卖力起劲的打鼓声,声声入耳,就像敲在心坎上。

一般普通的铁匠炉,铁匠师傅差不多只有两三个人,而且大都是父子兵。他们黑红脸膛,穿一件烫痕累累的帆布工作服。他们很少说话,只是埋头干活。在我的想象中,他们出门在外,撇家舍业,推着行囊,风餐露宿,走过一村又一村,行程何止千里万里。

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来了打铁的,大家一定会说,章丘打铁的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天底下只有章丘人会打铁?章丘在哪里……一连串的问题藏在脑子里,始终是个谜。

后来还是在相关资料中找到了答案。原来,地处济南的章丘市,素有“铁匠之乡”的美誉,20世纪50年代初统计,章丘境内人口为73万,约有38万人以打铁养家糊口,大江南北,都有他们留下的足迹。也就是说,除去妇孺老弱,凡是体力好一些的,都会走南闯北打铁卖艺,闯荡江湖。“叮叮当当,章丘铁匠,一盘火炉,打遍四方”,就是他们最好的写照。

如今是机械工业时代,一件铁器或一种家具,还需要耐着性子去精雕细琢吗?还需要一下一下地敲打或锯拉斧凿吗?根本不需要了。那种传统的手工作坊,早已退出了市场,或者退守到某个角落里,默默地咀嚼往日那辉煌的时光。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很快就把我从往昔的时光中拉回到现实中来。两位打铁师傅依旧笑微微不慌不忙地忙着,忙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份踏实的日子。

其实,往昔与现在,就好比昨天与今天,如此短暂的光阴,怎会让人不留恋往日那许许多多美好的时光?但新生的毕竟要走在时代的前列,优胜劣汰是自然规律。但我的心依旧怀有几分淡淡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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