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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钟声

作者: 劲草2017/08/08情感日记

老家门前东北方向有一座关公庙,因所处的位置在生产队的中心,因此被改成了生产队办公的场所。它的正西方向有一口水井,供东西向和南北向两条街道的村民吃水。水井南侧有一棵成人正好环抱住的国槐,由于年月已久中间已是空洞。因守着口水井常年浇灌,倒也长得郁郁葱葱,树冠将整个水井房罩住。国槐粗壮的树杈上挂着40公分长的一段铁轨,铁锤一敲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便是所谓的钟了。这口钟是村民上工、开会和其他聚会的信号,由最具权威的生产队长亲自来敲。我就是听着这钟声长大的。

记忆中每天吃完早饭钟声响起,母亲和二姑匆匆走出家门上工。春、夏、秋是钟声最繁忙的时候。“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村民忙于耕种。夏天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白天正常出工晚上还要召集村民开会,分配第二天的农活儿。每当这时也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捉迷藏、追逐嬉戏,好不热闹。

这口钟除正点出工敲打外,其余点敲钟就是生产队分农作物的信号。生产队的菜地在村外,到菜地不仅要通过一座桥,还要过马路。由于桥护栏矮、桥下常年流水,便增加了它的神秘感。水少时,我们会到桥下玩会儿水;水多时流得急,玩耍就有可能被冲走。因此,每次听到钟声,我背上荆条编的筐子往外走时,小脚的祖母一边追一边喊:“过马路要看车,别在桥上玩。”追出去老远看到邻居去分菜也不忘嘱咐一声:看着我家孙女,别让她在桥上玩。“穷人的孩子早当家”,7岁的我就以这样的方式帮家里做事情了。

分菜高兴,去地里拉萝卜和红薯是最苦的一件事情了。常常是钟声一响,我拉着板车,上面坐着弟弟,就去地里找母亲。我人小力气小,走平路时弟弟坐在车上,上坡时弟弟下来帮我推车。一路跌跌撞撞走到地里,往往是别人家已经装好车往家返,母亲和二姑在地里着急等待。急急忙忙装好车,把弟弟往装满萝卜的车上一放,让他牢牢抓住捆绑的绳子,母亲拉车,我和二姑在后面推。到家已是掌灯时分。

一次钟声响,喊分红薯,我推着车就往地里赶。由于村边路窄在与邻居错车时,没能将车控制好,一下子将板车推到了一丈深的沟里。急得我站在路上大哭,邻居找来另外两名村民将车抬了上来,但一边的车把已经断了。把车送回家后,祖母到邻居家借了辆板车,我才小心翼翼地推着车赶到地里。母亲等得着急,听说这件事情后更是火急火燎,直到看见我没事才放下心来。我和母亲装好车,摸着黑回到了家。从此,我害怕听到那钟声,怕去地里拉东西。

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村民早出晚归忙碌自家农活儿,钟声失去了它的权威性。而我已到县城读中学,后来走出乡村来到省会过起了城里人的生活。那清脆的钟声再也没听到过。

这次有幸回老家,宽阔、洁净的街道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模样,门前的关公庙、水井、国槐因修路碍事儿都已销声匿迹,当然也包括那口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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