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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花记

作者: 许顺居2013/11/22散文随笔

今天天气非常的好,苍穹一片湛蓝,像蓝色的梦,充满遐想和向往,我多想有一双翅膀,飞翔在蓝天上,让疾驶的风穿越我的身体,带走我的抑郁和痛苦,太阳像一朵初绽的灯盏花儿,向我笑盈盈地走来,柔和的阳光释放着醉人的暖,让人感觉到初冬的缕缕温婉,阳光透过玻璃,洒满桌子,像一池闲适在桌子上荡漾,这一段时光的静好,是多么的珍贵啊,我眯着眼,微躺在椅子上,苟且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窗台上有一瓶灯盏花,再一次让我瞩目,我仔细地端详着这株灯盏花,只见它沐浴在阳光的爱意中,是那样的灿烂,是那样的自信,是那样的充满生机,是那样的蓄满希望,每一瓣娥眉状的花瓣,秘密的排列着,围成圆圆的一圈,在尽情地绽放,你看,它们是多么的稚嫩,团结,俨然是一个大家庭,齐心协力的似乎要把自己毕生的精力拿出来,装扮自己的人生,让自己的人生展现迷人的风采。

说起这朵灯盏菊,就让我悔恨不已。那是在上周星期日,我依旧在街上溜达散心,每周走的就是这几条街道,真是索然无味,于是我忽然想起城外新修的环城路,路的两边种满了灯盏花,在八九月份,正是灯盏花开得最旺盛的季节,白天是没有时间的,在晚上,如果有闲暇时间,我和朋友就去观赏灯盏花的风姿,但由于天色太晚,很难目睹它们卓然超群的舞姿和亮丽的风采,只有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这足以让我们流连忘返了。

那天天气也很好,我想去一趟环城路,看一看灯盏花,以了却我的心愿,但心里却犹豫起来,这时灯盏花已经凋谢,满眼都是残肢败叶,那是多么的扫兴啊,可又一想,反正是溜达,再说那儿是一个比较理想的去处,靠近大山,环境清静,适宜散心,于是我就向城外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就看见新修的公路,我极目四望,却总看不见那一片火红的灯盏花,我心凉了半截,灯盏花真的开败了,岁月就是这样的无情,许多美好的东西,来不及享受,却早已失去应有的美丽,给人们留下或多或好的遗憾,我只觉得双腿沉重了许多,但依旧向前走着,权当是散心了。

当我走到灯盏花旁边时,只见残肢败叶无声地躺在我的脚下,在微风中涩涩地呜咽,似在哭泣,哭泣自己还没有被我目睹其靓丽的风采,似在埋怨,埋怨岁月太无情,短短的几十天,就让自己的生命从辉煌走向衰落,一种苍凉在我的心里沉淀淤积,就像冬天刺骨的河水,浸透我的心,本来并不愉快的心情更加的郁闷,我有点后悔来到这儿,目睹了一场岁月虐杀繁华生命的惨象,竟是如此的萧条,落寞,残酷

不知是何种原因,我还是继续向前走着,似乎要寻找到什么,方可罢休,走了约有二里多路,在一个水渠的入水口,竟然还有一朵灯盏花,依旧是那样的璀璨夺目,像燃烧的火焰跳动着生命的激情,摇曳在冬季的枝头上,又像一面胜利的旗帜,呼啦啦地前进的号角在我的心中回荡,我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喃喃自语:"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真的感谢上天,对我此行不薄。"

我欣赏着生命的奇迹,这是大自然对我的怜悯和馈赠,看来只要有一颗追求美的心,就会有珍贵的美在等待着追求者的脚步。

灯盏花,我真的羡慕你。羡慕你在这么清静的地方,悠闲地绽放着,看天上的云卷云舒,听身边的鸟儿喃喃细语,饮脚下甘甜的河水,远山为你遮风挡雨,近处的与你作伴,没有竞争,没有约束,没有浮华,一切都是顺其而来,又是自然而去,生命在纯洁的大自然的怀抱中生长,那份坦然,那份自在,真的让我很嫉妒啊,你知道吗?灯盏花。

时间如水淙淙而过,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也许是我怕你被无情的寒冬所虐杀,也许是我太自私,让你点缀我郁闷的心境,不管怎么说,就要把你移到我的办公室。我找来一个塑料袋,轻轻地把你挖掉,生怕弄断你的一条根系一支枝枝,挖出后小心翼翼的装进塑料袋,把你带回家,找了一个饮料瓶,倒了多半瓶水,将你插在瓶子里,然后坐下静静地欣赏你,像欣赏从天上下凡的的仙女,俊俏美丽,楚楚动人。第二天上班,我带着你走进办公室,把你放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再用报纸轻轻地遮住,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下操后,我让大家猜报纸下面藏的是什么,大家猜了许多,没有一个猜中的,我揭过报纸,像揭过新娘的盖头,一张充满稚气和美丽的容颜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办公室里一下子沸腾起来,发出了一片啧啧的赞叹声:"太漂亮了,没有想到在冬季还有这么艳丽的菊花,这给咱们的办公室增添了生机和活力,也让咱们感受大自然的美丽和生气,让我们减少些许的郁闷和压抑。"说实在的,我们一天过得连着一朵花都不如,失去了天然的本性。

老师提议,这朵花轮流看管,轮到谁,就放在谁的埃幕昂芸煸獾酱蠹业姆炊裕詈缶龆ǚ旁诖疤ㄉ希舛前旃易钕匝鄣牡胤剑蠹乙唤哦寄芸醇踩菀捉邮艿窖艄猓飧鎏嵋榇蠹叶纪猓庋詈茫乙舱米诖白忧埃普祷ň头旁谖业难矍埃易匀幻刻炷芏老碚庖环萏烊坏那槿ぃ材苄岬秸庖宦频陌迪悖心灵上莫大的慰藉。

杨老师疑虑地说:"过上数日,这灯盏花枯萎了咋办?"

我很生气,好不容易让办公室充满了欢乐,竟说出这样丧气的话,但在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朵开始枯萎的灯盏花:花朵就渐渐地没有了以往的生机,花瓣开始慢慢地卷起来,失去了金黄的色彩,变成枯黄,叶子更加的明显,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挂在塑料瓶口边。

同事的这一句话,让我非常的着急,可最终没有办法,大家都知道,这是生命的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抗拒,

何老师伤感地说:"现在这朵花和我们一样了,被囚禁在这办公室里,没有明媚的阳光,没有新乡的空气,没有肥沃的土壤,失去了生存的基础,怎么能活呢?如果不要移到办公室,也许还活得很旺盛,至少不是现在慢慢地忧郁而死。"

我听了这话,才知道我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自己寻到一丝安慰,竟无情地把一个鲜活的生命移栽在破办公室,把它囚禁起来,让它失去夺去了赖以生活的条件,让它在屈辱中死去。

我真的很后悔,可现在后悔也迟了,这样愚蠢的事情再也不能干了,可在我们的生活中,像我这样愚蠢的人很多,以囚禁的方式管理人,想让每个人发挥各自的才能,挥洒各自的汗水,拼命地工作,结果是事与愿违,越是压抑,效率越低,就像这灯盏花一样,越想让它开得更艳丽,更长久,结果是死得更快。

就这样,这朵灯盏花被我移到办公室,无论怎么说,错的是我,我只有以忏悔的心,默默地祈祷灯盏花开的时间长久一点,哪怕是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也行。

阳光依旧在花瓣上静静的滑过,像母亲的手轻轻地拂过婴儿的脸颊,最后沉淀在花朵的中间,温暖着蓄满梦想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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